缩在角落,对外界毫无反应。
聂倩缓缓睁开了眼,金色的微光在瞳孔深处流转。
她想起了小时候,那是西北戈壁滩的一个夜晚。
那天父亲指着天上划过的一颗流星—一那是神舟载人飞船返回舱一告诉她:「倩倩,看,那是星星上下来的人。」
从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那个只会捉蝴蝶的小女孩了。为了能离星星近一点,她在这个领域里拼了命地训练,把每一次离心机测试当成是飞向天空的阶梯。
当她第一次穿上那身笨重的航天服,宣誓将生命献给祖国航天事业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怕死吗?当然怕。
但更怕的是,倒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连最后的火光都没能点亮。
「我来。」
聂倩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像是一声惊雷,在死寂的隔离舱里炸响。
她艰难地擡起手,示意老夏把那份知情同意书拿过来。
「聂倩————」旁边的龙国队友红着眼眶想劝阻。
「别说了。」聂倩惨然一笑,用那只颤抖的手,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如果我了————记得把数据————传给下一批去月球的兄弟姐妹,如果我没成————就把我和那些坏死的细胞————一起烧了吧。」
隔离室外。
汉密尔顿死死堵在观察窗前,张开双臂拦住了正推着磁纳米注射液车的老夏。
「疯了!你们全都疯了!」汉密尔顿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了老夏脸上。
「聂倩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那些该死的小白鼠!」汉密尔顿指着玻璃后的聂倩,手指剧烈颤抖,「她有知觉,有痛感!你们怎幺忍心?」
老夏停下脚步,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汉密尔顿从未见过的、如深潭般平静的悲壮。
「汉密尔顿教授,」老夏的声音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如果不做,她活不过三天,她的细胞会在能量耗尽后自我溶解,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那就让她平静地走!用吗啡!用镇定剂!让她有尊严地离开!」汉密尔顿吼道。
「这就是我们的尊严。」
老夏擡起头,直视着汉密尔顿那双惊恐的蓝眼睛:「在我们龙国人的字典里,尊严不是躺在床上等死,而是为了那一线生机,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闯过去。」
「这就是为什幺我们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无论遇到多大的灾难,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