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玉简,许久之后,擡起头,看着适才上官仪站的地方,想着他一脸愁苦的模样,有些愠怒,更有一些怒其不争:
「老子一辈子风流,万花从中过,片叶不走心,生出的儿子,怎幺会是……这幺一个痴障情种……」
「看着一表人才,但没点出息,天天只念着他的老婆孩子……」
上官策眉头紧皱,尽是不满。
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摊开了一张舆图。
舆图之上,是整个干州。
此时一条条路线,被勾勒出来,以罗盘衍算后,变换成了深奥的天机纹路,但却无始无终,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向何处去。
唯有一丝丝,蛮荒的,古老的气息残留。
这是掳走瑜儿的人的手笔。
上官策的目光肃然,面沉如水,口中喃喃道::
「从联姻、出生、到死亡……都被算好了幺……」
「什幺人,有这幺大的手笔?」
「竟能瞒着老祖宗们,拿上官和闻人两大世家唯一的嫡系后裔,去当祭品……」
「他们是想……向什幺东西献祭,想逆什幺东西的生死?」
上官策只觉一股深彻骨髓的寒意……
……
顾家院中。
一身宫装的闻人琬,一心念着瑜儿,可出了门,又是一阵茫然。
「找……怎幺找,去哪找?」
瑜儿被劫走,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这方州界,甚至不在干州了……
她的心中,生出渺茫的绝望,与深深的无力。
修界之大,无边无际。
她不会衍算,更不懂天机,想找到瑜儿,就跟大海捞针一般。
她也深深痛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幺没求着老祖宗,去学这种艰深晦涩的修道法门。
不然的话,她现在凭自己,就能去算瑜儿的因果了……
哪怕神识耗尽,哪怕识海枯竭,哪怕……
闻人琬呆呆站立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怅然四顾,沉思片刻,喊来闻人家的护卫,让他们驾车,送自己出城。
无论如何,先出了清州城再说……
在城外,自己或许能找到一些瑜儿的踪迹……
闻人琬暗暗下定决心。
一月找不到,就找一个月。
一年找不到,就找一年。
一年不行,就找十年,找百年,找到自己寿元耗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