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年轻人之间的对话,思绪却逐渐飘远。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在这座城市发生政权更迭是什幺时候了,十年前,复兴党推翻卡塞姆军政府军?
可那对于他这样的平民百姓而言,不过是一段苦日子变成了另一段苦日子而已。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复兴党的部队打进加纳姆的时候,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家家争着去绣军队的军旗。
而且还是别的国家的军旗。
「再加半勺硫磺。」奥马尔扯过布匹按进最浓的那缸染料里,布料在染液中舒展开来,「这样才更耐晒,不容易褪色。」
院墙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工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声源方向,那是正在巡逻的北部远征军士兵。
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敲锣打鼓的孩子,在他们走过的道路旁,石头缝里有小花正在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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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姆总指挥部。
陆凛看着伊卜拉欣正带着一群文员批覆文件,盖章的声音不绝于耳,于是便凑上去问道:「你们这是批什幺呢?」
伊卜拉欣撇了他一眼:「对比阵前点名册,整理遗体收容清单,你要看看吗?」
之前马斯尔还曾闹出过一起笑话,第21装甲师因为各种原因(阵前点名舞弊,医疗后送重复计算等),导致217人被重复统计,后面战俘交换的之后,才被发现多了一群影子士兵。
陆凛接过拿一迭轻飘飘的纸张,开口道:「我想要具体的数字。」
伊卜拉欣:「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呢。」
「说实话折损还是比较惨重的,目前统计下来,全战役阵亡1176人,重伤致残也有2421人,装甲部队更是消耗过半,除了防空旅,大部分的炮兵阵地都打光了弹药,但我们的牺牲换来了战略主动权。
而且往好处想,我们的士兵也得到了淬链,这些经过两度战争洗礼的老兵,将成为未来我们这支部队的骨干。」
他安慰起自家年轻的将军:「这就是战争。」
陆凛沉默地翻动名单,经过长期的训练和朝夕相处,部队里许多士兵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比如锤头营的哈桑·阿勒马克图姆,那是个会在炮管上画卡通图案的小伙子,步兵营的机枪手纳比勒·奥贝德,留着全部队最长的大胡子.
他既害怕在名单里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又觉得必须把每个阵亡者的名字都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陆凛突然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