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题要破得好,『认题』是基础。」苏录便如实道:
「学生便先确定题目出处,对照朱注明确要表达的核心义理。再以此为锚,从四书和朱注中筛选,找到可以形成内在呼应的经义。」
「最后规避骂题,通过语义映射,让题旨间接呈现为两句,就对此题完成了暗破。」
「嘶…」这话说得条理清晰,简洁易懂。张先生却有拨云见日之感,这种透彻的思路,不就是他一直寻找的东西吗?
有道是『师傅领进门,学艺在个人。』从教以来,张先生时常苦恼于,自己明明讲得明明白白,却始终没法让学生学得清清楚楚。最终能学成什幺样,全靠其个人悟性……
听了苏录思考的过程,他才意识到,那是因为自己还是太粗了。他自己都没整理过,那些思考的步骤……
当然这也不怪张先生,其实太平书院的教学方法已经很领先了。只是欠缺科学系统的教学论罢了。
张先生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刚来两天的学生点拨了。竟站起来朝苏录拱手道:「多谢指点。」
「先生这是作甚?」苏录赶忙侧身避开。
「昌黎先生云: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张先生却理所当然道:「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学生受教了。」苏录赶紧深深作揖,他发现那位新来的山长权威再重,也管不了先生们怎幺教学。
至少这位张先生,依然在以身垂范,教书育人,并没有被山长所影响。
「回头我想请你助我重编教案,还有那个注音方案……」张先生欣赏地看着这个宝藏弟子,却又眉头一皱道:「唉,还是等明年再说吧,今年你一定设法留下来。」
「是,学生会努力拿到八分的。」苏录点点头,忍不住问道:「先生觉得希望大吗?」
「说实话,希望不大。」既然苏录非等闲之辈,张砚秋也就直言不讳道:「月考时,需得被判为『辞理均优』,方可拿到一分。你思路清晰远超常人,经义也很扎实,义理方面我不是很担心,只要多用功,『理优』问题不大。」
「但是文辞方面,非得千锤百链,去芜萃精,才能小有所成,这可不是短时间内能悟出来的。」张先生说罢,又话锋一转,问苏录道:「你对课水平如何?」
「请问先生,什幺叫对课?」苏录又露出匪夷所思的无知。
「就是让学生对对子。」张先生都无语了:「你到底上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