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楚楚或许能在这座“善意孤岛”中了此残生。
但废土没有如果。
如今回看我的记录,那条他们寄予厚望的文明桥梁,其实早已被天启教渗透,823号的坐标被暴露时,命运便已注定。
2706年,我最后一次试图访问823号时,迎接我的不再是热情居民,而是那些披着教袍的天启教徒。
避难所彻底沦陷,所有住民均被残忍屠戮,那座“善意孤岛”,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疯人院。
这桩惨案,至今让我耿耿于怀。
因为我曾放下笔记,拿起工具,我参与了那场挖掘。我以为那是在连接文明,却无意中成了“善意”的掘墓人之一。
这违背了我作为“执笔者”的准则。我的职责是记录,不是干涉。
当我放下笔记的那一刻,我就从一个观察者,退化成了一个参与者。
我和他们一样,被那种盲目的乐观所感染,而忽视了“善意孤岛”暴露在外的巨大风险。
历史进程不需要我这一把多余铲子。它需要的,是一个能冷眼旁观,并记下一切的见证者。
我的愧疚,不仅在于我“做了”,更在于我“忘了”我本该是谁。
这份愧疚,让我无法将其从笔记中抹去,它成了我日后下笔的刻度尺,时刻提醒我在“记录者”和“参与者”之间那道必须存在的界限。
这份关于823号的档案,本该随着它的掩埋而一同封存。直到几个月后,一个意外线索浮出了水面。
我在中都外城的黑市里,注意到一批罕见的医疗药剂。它们是旧时代的产物,我只在823号避难所见过。
这个发现证实了我的一个猜想:那场屠杀中,有幸存者。
这批药剂的源头,最终将我的视线引向一份治安队的陈旧报告。
报告称,这位出售医疗药剂的女商人叫“易安澜”,由于在中都外城用木刺重伤了一名黑帮头目,随后在追捕中失踪。
我很快在黑帮悬赏榜上找到了答案。
那张通缉令上的画像画得极其粗糙,只堪堪勾勒出半张脸,但画师显然对那双眼睛印象深刻。
那双琥珀色眸子,和我在823号避难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至此,所有线索都扣合了。
“易安澜”就是“楚楚”,那份治安队报告记录的,是她的第一次反击,也是“楚楚”这个身份的彻底消失。
我由此拼凑出她的幸存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