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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湄儿性子爽利飒然,与她颇为投缘,酒筵散后她便寻了过去,两人挽手夜谈,直到月上中天这才告辞。
此刻她刚吩咐丫鬟备热水沐浴,正坐在镜前,抬手细细卸下发间的珠钕,金步摇滑落的瞬间,门外忽然传来轻叩声。
“进来吧。” 她以为是送热水的丫鬟,头也没抬地应道。
待看清进门的是自家三哥,独孤婧瑶不由讶然起身,珠钐都忘了放。
“三哥? 你不是醉得被人扶回来的吗? 怎么反倒过来了? “
”婧瑶,你可知这世上除了饴糖,还有别的制糖法子吗?”
独孤清晏没工夫寒暄,两步跨到她面前,眼中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
独孤婧瑶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三哥这是喝糊涂了麽?
除了高粱、大麦、糯米熬的饴糖,还能有什么糖? 难不成你要把沙子熬出甜味来? “
说着她就伸手去探独孤清晏的额头。
“不是饴糖,是甘蔗!” 独孤清晏拍开她的手,语气沉了几分。
“甘蔗我知道啊。”
独孤婧瑶兴致立刻提了起来,“不过运到陇上的甘蔗都老了,嚼不出多少汁水。
我以前在江南吃的才好,汁水足得能顺着指缝流。
“榨汁滤干净了喝着清甜,切块用冰镇过,那滋味才叫绝......”
“它能炼糖。”
独孤清晏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道,“炼出来的,一种叫砂糖,粒粒如金沙,黄澄澄的;
一种叫红糖,赤红如玛瑙,能够补气血; 还有一种绵 白糖,细得像雪絮,白得晃眼。 “
这话照搬自合约,却听得独孤婧瑶哭笑不得:”三哥,你莫不是在风口里吹着了? 这世上哪有这般奇物?
我素来爱吃甜食,陇上江南的甜食我都嚐遍了,也没听过这等糖。 你从哪儿听来的浑话? “”我没说浑话。”
独孤清晏没好气地拨开她又要探过来的手:“咱们没见过,不代表没人能做出来。
这个杨灿,说不定就握着这样的方法。 “
独孤清晏话音刚落,房门外就飘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城主老爷,你这是找啥要紧对象呢? “独孤清晏脸色骤变,飞快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妹妹噤声。
他踮着脚走到门边,小心翼翼扒着门缝往外瞧。
就见杨灿正站在院心,手里提着盏防风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