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晃动,甲片反光像撒在城墙上的碎银。
城中飘出的炊烟懒洋洋地散开,将天空染成淡灰色,更勾人的是风里裹来的肉香。
那是开在城门口的“老马家羊肉汤”的味道。
用羊肉混着花椒、茴香慢熬,乳白色的羊汤起锅时再撒一把翠绿的葱花,香得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部曲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那个喊出声的鲜卑少年摸了摸怀里的钱袋,粗布袋子里的铜钱碚得手心发沉。
那是杨城主提前发给他们的半个月的军饷。
他给母亲留下了大半,手里的钱还可以买点肉汤解解馋。
可是一想到临行前母亲说过,妹妹秋上就要嫁人,便想着该攒钱给妹妹买一匹汉人织的细布。 于是他只咽了口唾沫,把钱袋往胸口按的更紧了些。
城头上,屈侯裹着披风,阴沉着脸色巡城。
他刚巡完西城的垛口过来。
作为上邽城的部曲督,他掌握着城防的兵权。
可是自从新城主杨灿走马上任,他这位置就像是坐在针毡上。
他知道,杨灿就算不换别人,他也是必须要换掉的。
城防要务,杨灿不可能久于他人之手。
也是因此,他才铁了心地跟着老城主李凌霄,盼着把杨灿赶跑。
可杨灿近来的举动,让他心头的希望一点点凉了下去。
老城主离任时散光了府库之财,结果杨灿轻拿轻放,根本没有对此大作文章。
转头他便雷厉风行地抓了依附索二爷的一大群商贾,就连横行霸道的索二爷本人都被关进了大牢。 杨灿一下子钱也有了,威也重了,这让屈侯心里的算盘越打越乱。
这几天,城主府又派出个名叫赵楚生的怪人,天天跑到渭水码头瞎转悠。
他指挥工匠搭木头架子,说是要建什么“起吊装置”。
据说那玩意儿建成之后,能轻易把船上的重物吊到岸上,也能把沉重的货物轻易搬上船,比几十个力夫一起动手还管用。
杨灿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在上邽城站稳脚跟,他能有闲心做这些事情?
屈侯揉了揉发紧的眉心,他怕自己押错了筹码。
可若让他就此归附杨灿,他又不甘心。
他屈侯这一辈子就只会练兵带兵,交出兵权的话,跟砍了他的手脚有什么区别?
“督爷! 您快看城下! “
垛口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