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礼崩乐坏”之境的于醒龙来说,显然也是一方救命的药啊。
至于崔临照,她本出身青州崔氏,青州崔氏亦是儒家文脉代表之一,墨家学说是杂糅、包敛于其内的。 崔临照行走天下的公开身份也是儒士,而不会公开她不仅是个墨者,更是齐墨的钜子。
所以,李凌霄这是一个话题,迎合了两个大人物。
众人听了,便都把目光投向崔临照,都想听听这位天下名士的见解。
却见崔临照正用牙签扎起一枚琥珀色的蜜渍红枣递到杨灿唇边,眉眼弯弯。
“杨城主嚐嚐这个,渍的正是火候,口感清甜的很呢。”
庭院里瞬间静了静,随即响起一片若有若无的抽气声。
众人如遭十万点爆击,虽然我非单身狗,你这般撒糖也购不住啊。
二人这旁若无人的模样,连于醒龙都看不下去了。
他轻咳一声,放下茶盏,抚着颌下胡须,道:“以老夫之见,儒家讲”仁政'“礼治',乃是安抚民心的根本。
治世,光有刀剑是镇不住人心的。 诸子百家学说林立,若论治世安邦,当以儒学为尊。 “
于醒龙一开口,索弘立刻附和起来:”于阀主所言极是! 我索家立足关陇数百年,与儒家名士亦多有往来。
儒家先生讲“君臣之道'”家国之理',可谓字字珠玑,确是治世的根基。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儒学便是那定规矩的学问。 “
两位大佬一表态,席间士绅们便纷纷附和起来,”仁政安天下“”儒学乃正统“的论调此起彼伏。 在这阀主与名士齐聚的场合,顺着风向说话总是不会错的。
李凌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珐着银须扫向人群中一人,递去一个隐晦的眼色。
那人正是屈侯,他的心头不无忐忑,但事到如今,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都准备刺杀杨灿了,还在乎得罪了他麽?
屈侯猛然站起,对着水榭方向深深一揖,直起腰来,朗声说道:“于阀主和索二爷高见,屈某深以为然!
儒家以“仁'为本,施仁政则民心归,行仁道则天下安,此乃千古不变之理。 ”
他话锋一转,目光便如箭般射向水榭中的杨灿:“可仁政需由仁人推行!
我上邽新任城主杨灿,却绝非此等仁人! “
此言一出,全场登时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