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醒龙端坐案后,目光在二人身上缓缓扫过,带着审视,也藏着考量。
左边青年身着一袭青袍,面容俊朗,举止间透着斯文儒雅,年约二十四五,名唤王祎。
他原是于家商事辖下的小吏,本在何有真麾下当差。
何有真倒台后,于醒龙肃清其旧部,王祎凭着清廉自持与干练才干,才堪堪入了邓管家的眼。 这份年轻有为、不贪不占的特质,正对了急于培植心腹的于阀主的胃口。
另一侧的青年,同样是一身青色衣袍,却裁得更贴合身形,隐隐透着劲装的利落,眉宇间锋芒暗藏,显然是习武之人。
他叫袁成举,曾是于阀某田庄部曲的一名队正,昔日曾率百余名步卒,硬撼一百二十人的羌胡游骑,硬生生将对方击退,本是该田庄预定的部曲长人选。
奈何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只要没有大错,那么职位就像铁打的交椅。
上边没到岁数不腾位置,他纵然有战功,也只能在队正的位子上苦熬资历。
如今于醒龙要破格提拔新锐,他这才凭着实打实的军功,被邓管家挑中。
“你们可知,老夫为何急着召你们来?” 于醒龙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寂。
王祎与袁成举同时躬身拱手,语气恭谨:“卑下愚钝,还请阀主明示。 “
于醒龙轻笑一声,身子往椅背靠了靠,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带着几分赞许。
“你们二人,皆是后生里的佼佼者,老夫很是赏识。”
他话锋一转,语气忽然沉了几分:“老夫将你们调至上邦...... 先说说,上邽近日的事,你们可曾听闻? “
二人皆是一愣,连连摇头。
他们是被邓管家的人星夜接来陈府的,一路马不停蹄,哪有机会打探城中动向,对上邽新近发生的变故,竟是一无所知。
于醒龙又问:“现任上邽城主是杨灿,这个,你们总该知晓吧? “
”卑下知晓。” 王祎和袁成举异口同声地回答,眼底不约而同地掠过几分羡慕的神色。
他们与杨灿年纪相仿,昔日杨灿不过是嗣长子于承业的幕客,虽然身份清贵,可论起实权,还比不上他们这些管事。
可谁能料到,于承业遇刺身亡后,杨灿竞被阀主留用。
他先任长房二执事,完美地替阀主解决了从二脉于桓虎手中接收回来的六庄三牧遗留的问题。 紧接着他又升为长房大执事,并借此为跳板,一跃成为一城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