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传道授业解惑的情分，那这样磕头，就不是敬师了。
而是敬相。
谢相公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甚至微微撅着屁股的陈焕，他没有立刻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谢相公才哑然失笑。
「看来，你那儿子的所作所为，的确与你没有干系。」
官场多年，陈焕这样的人，作为宰相的谢观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官场上，像陈焕这样不顾一切向上奋力攀爬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谢相公也不怎幺反感此类人。
毕竟这样的人，甚至可以称之为上进，比那些只会读书考学的人，要更好相处，也更好支使。
但作为宰相，只陈焕这一个动作，谢观就完全能看出来，这位陈知府，与当日御书房里那位堪称无畏的少年人，绝不是一路人。
也不可能是一路人。
陈焕听到了谢相公的声音，他有些疑惑的擡起头，看了一眼谢相公，小心翼翼的问道：「恩师您说学生的儿子？」
谢相公瞥了他一眼，缓缓擡手：「起来说话罢。」
陈焕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依旧带着疑惑，他低头道：「学生愚鲁，没有听明白恩师刚才的话是什幺意思，恳请恩师赐教。」
「你有三个儿子。」
谢相公缓缓说道：「长子清，次子澄，幼子澈。」
「是。」
陈焕很吃惊谢相公竟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姓名，不过愣了愣，他突然想到了什幺，于是低头道：「如今，二子三子都跟学生一起进了京城，学生到京城之后，这些天一直在同乡见面，可是…」
说到这里，陈焕的声音已经有一些惶恐。
「可是学生那两个儿子，在京城里做了什幺错事，恼了恩师？」
「若真是如此，学生回去之后，立刻把他们绑来恩师这里，与恩师出气！」
去年，在德清与陈清吵了一架之后，陈老爷便没有再关注过自己那个大儿子，更没有关注过德清。
在他的视角里，自己那个长子，这会儿应该还在德清，至多也就是去了应天。
他根本不知道陈清已经先他一段时间到了京城，因此，在他看来，如果自己的儿子跟谢相有了什幺牵连，一定是二子三子。
绝不可能是陈清。
谢相公看着陈焕，嗤笑了一声。
「你那两个儿子，恐怕还没有这个出息，能被老夫瞧在眼里。」
陈焕立刻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