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仁德,岂容你在这里污蔑!」慎希元气得手抖,指头颤出残影:「我大宋社稷正统,传承有序,我皇是正朔成德天子!他怎幺可能是神侠,宋国又如何会牵扯平等国?!」
「按理来说,国家体制里的君王,不可能是国家体制最大的反对者。」
洪君琰慢吞吞地道:「但平等国的首领,有没有可能并不真的反对国家体制呢?」
「而是以反对国家体制为名,先反对那些在他之上的国家和君王!」
「六大霸国若除名,黎、魏必争,盛国难逃关注,日渐名衰的宋国可不就脱颖而出?」
「作为平等国的首领,在天下定鼎之时,回过头来扫灭平等国,也比其它霸国要方便得多。」
他的食指在扶手上轻轻叩响:「宋皇垂拱多年,在时间上也更从容嘛!」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思路!
身为一国天子,以身入局平等国,确然非常危险,也非堂皇正道。但也收益之高,清晰可见!
很多在国家层面不方便推动的事情,都可以通过平等国来做。还可以左右平等国的方向,将之对本国的损害降到最低。
「不,不是这样的……」辰巳午自被带到观河台来,指证燕春回后,就再未言语。
此时悲怆出声:「我朝国君——」
「辰巳午,你是个可怜人!」洪君琰打断了他。
「这世界,恶人可以颠倒黑白,奸人可以文过饰非,蠢人可以不管不顾……」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可异常残酷:「就是没有可怜人说话的份。」
「什幺时候想明白了这一点,你可以选择来黎国。若是永远想不明白,就永远可怜下去。」
辰巳午沉默了。
世人都说他是端方君子,但洪君琰说他是一个可怜人。
他明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以他的身份和立场,在观河台上说任何话都没有意义。不会让宋皇失去嫌疑,也不会让宋皇更有嫌疑。
姜望道:「黎皇的猜测并非无由,至于为何会是辰巳午孤零零来台上……我想三刑宫会查清楚。」
洪君琰毫不客气:「如果宋皇没有问题,那朕就要怀疑吴宗师了!」
『略懂拳脚』的吴病已,面无表情:「法无二门,我自当避嫌疑。」
他并不搬弄口角,反攻洪君琰,而是严格按照法的秩序,将自己也置于法的监察,这真是一个严格到苛刻的人,于人于己,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