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你避景太祖锋芒,让旸太祖旌旗,在我朝祖皇帝面前装死!仅靠一个『等』字,能等到六合吗?」
「你等的不是时机,你是等天下国主都变成傻子,所有的竞争者都被时间淘汰,最好六合天子的宝座前,都是些景钦秦怀之类的庸主。而那永远不可能实现!」
唐宪歧已似丹陛上的立塑,给予洪君琰几千年冰封时光的审视。
「设使真叫你等到了,真有那幺一天到来。」
「且人族还能占据现世,不被异族掀翻。」
「黎皇帝——」
他问道:「超越三皇的六合天子,难道能够在这样的土壤里诞生?」
「荆皇雄问!」洪君琰轻拍扶手,赞叹不已:「朕客坐恍惚,几见唐誉矣!」
他仍然坐着:「唐誉真绝世。然而朕问前生,亦未输他多少。」
「当年我杀不进计都城,他也打不到极地天阙。」
「无非起势早晚,遂分先后。」
「荆土沃于雪原,荆势胜于雪势,那一次决战,朕就败在国势上,被一刀碎魄。痛定思痛,方定下冰封之策,以岁月累势,用时间换资源——以西北狭地吞天下,别无其法!」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步。」
「谁能一呼万应,匡冻土人心?」
「长生永寿,谁能知其真意?」
「朕也不是要等天下皆庸主,而是要攒够赌本后,上一张公平的赌桌,无论对手是谁!」
「尔辈不输先祖,东帝不输旸帝,朕何曾退缩?」
「当然今天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逝者如斯夫,我亦举目不见故人。」
「他人死后再夸勇,朕亦哂然!」
说到这里他就准备离座了。
黎国的确做好了准备,但并不打算强行挤上桌去。至少在今天,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这一趟来荆国,看到了荆天子的决心,也算是不虚此行。
但唐宪歧又开口:「黎皇欲成六合天子,是痴人说梦,断无可能。」
「但天无绝人之路,朕亦贪爱寰宇。」
「现在有一条最近的路。」
他伸手往前,为洪君琰指路:「脱下你的龙袍,摘下你的冠冕。拜倒在大荆群臣之间。为朕摘取神霄第一功,朕亦许你东宫!」
「当年你大败亏输,封棺称死。傅欢上表,自称罪臣。雪国归荆,本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