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切入鸭胸时发出酥皮碎裂的轻响,油脂顺著麦芽色的脆皮纹理渗出,滴落瓷盘叮咚如雨。
片鸭师手腕稳如机械轴承,厚薄均等的鸭肉在砧板上铺成扇形,每一片都在灯光下透出诱人的琥珀光泽。
宫保虾球、木耳拌洋葱、七味盐烧豆腐、芥末鸭掌、醋小排骨、芦笋炒元贝、手撕杏鲍菇—..——·
都是一些家常菜,而非那些看著里胡哨其实完全吃不饱的奢华摆盘。
这让吴楚之感觉很是舒適。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奢华,
传菜的侍者皆为女性,身著汉服,衣诀飘飘,容顏俏丽,曼妙的身姿在轻纱披帛的勾勒下若隱若现,艷而不妖,宛如仙子。
吴楚之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句,没想到在世纪初也能见到这种古装秀。
只能说,无论时代怎么变化,权贵的生活从未变过。
为首的女子梳著惊鸿髻,金丝点翠的步摇隨她俯身摆盘的动作轻颤,光影在吴楚之眼前的青瓷碟上碎成星点。
一缕皂角混著体香的温热气息掠过他鼻尖,那是刻意洗去脂粉后残留的、属於舞蹈生练功房的纯粹汗水味道。
智柳警见他目光滑过女子腰间束带的玉环扣,又转向窗外车灯流转的街道,竟像在比对什么。
而一直关注著他表情的智柳,此时也在心里轻嘆了一声。
都说少年戒之在色好吧,不得不承认,而这小王八蛋这一关確实是过了的。
今天的女侍们,並不是这家店的,而是专门从燕京舞蹈学院找来的。
个个容顏都是上上之选,而舞蹈生的身姿更是不用多说。
作为华国几大顶级俱乐部的重要会员,智柳自然知道声色犬马是怎么样的,更知道一个成功男人面对美色时眼里各种光芒的含义。
而吴楚之的眼里却无半点色慾、征服欲、占有欲,只有对美好事物大大方方的欣赏。
是的,是事物。
钱是男人胆,当遍歷繁华到了一定的位份上,男人才会明白,美色只是一种事物。
也对,听说他那些红顏知己,好几个都算得上是绝色。
智柳在心里微微一嘆。
看来,自己女儿確实是拿不出手的。
不过.·
他笑了笑,指著刚端上来的烤鸭对吴楚之说道,“这里的味道,虽不敢说是四九城前三,但比全聚德正宗,也胜在京味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