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
一切,都等她醒来再说吧。
大明嘉靖二十二年,二月十五。
白尚宫在辰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高悬于视野里的璇枢宫藻井,她整个人处于深深的茫然之中。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幺情况。
短暂的空白之后,昏迷前那段可怕的记忆如同冰锥般猛地刺入脑海,但记忆只持续到那无法形容的痛苦彻底吞噬她为止。
再往后,便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闪烁的模糊光影和一些支离破碎、
不知真幻的梦境片段,没什幺价值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压低了嗓音的说话声,似乎是在吩咐什幺人:「早膳就放到这里便是。你们先回去当值吧,白尚宫昨夜劳累,尚在休息。
若有需要,我自会唤你们。否则,未经传唤,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好几个女子恭敬的、细声细气的应答声:「是,真人!奴婢等告退。」
真人?
白尚宫干涸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她在咀嚼这个词汇。
哦————是他啊。
她想起来了。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躺椅这边走来。
随后,一张男人的脸庞出现在她微微向上的视野里,挡住了部分藻井的图案。
那人似乎很惊讶,他说道:「你醒了?」
白尚宫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喉咙干涩得发疼,声音沙哑而微弱:「是,真人,我醒了。」
她回答,她忘记了,在他的面前,她该自称奴婢的。
商云良很有耐心,他等待着眼前的女人一点点地将碗里的白粥喝完。
在他的对面,白尚宫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前方某处,眼神空洞,长期处于一种失神和茫然的状态。
她只是凭藉本能,在不停地重复着舀起、送入口中、吞咽的动作,对于桌上摆放着的另外几样精致小菜,完全视若无睹。
直到「叮」的一声轻响,瓷质的汤勺撞在了空荡荡的碗底,她才像是被惊醒般,缓缓低下头,看了一眼空碗,然后停下了所有动作。
商云良在看着她,她也在看着商云良。
二月中旬的天光,透过糊着高丽纸的窗棂,变得温软而朦胧,恰好打在商云良的背侧,并将一片柔和的光晕映照在白尚宫依旧缺乏血色的脸上。
沉默对于此刻的两人而言倒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