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带刺,但江瀚却不以为意,转而问道:「如果我没记错,卢督师应该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吧?」
「算起来,入仕已经有十八载了。」
「十八年来,卢督师经略过地方,剿灭过流贼,抗击过东虏...
」
「桩桩件件,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凡天下有识之士,提及你卢建斗的大名,谁不赞一声忠臣良将?」
卢象升眉头微皱,不知江瀚葫芦里卖的是什幺药,只能淡淡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尽人臣本分而已。」
「足下何出此言?」
江瀚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卢象升,「我就想问问卢督师,你这十八年矜矜业业,呕心沥血,可这天下有一分一毫的好转吗?」
「西北饥民可曾减少?辽东虏患可曾平息?朝廷纲纪可曾清明?」
「这大明江山,是越发稳固,还是越发倾颓了?」
卢象升面色一沉,这些问题他曾无数次想过,但却找不到答案。
江瀚不给他喘息之机,紧接着反问道:「卢督师,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的根源,或许并非臣子不够努力?」
「而是那领头的皇帝有问题?」
「住口!」
提到皇帝,卢象升如同被触及逆鳞,霍然起身,强忍着伤势朝着北方遥遥拱手,语气激动,「吾皇自践祚以来,宵衣旰食,勤勉有加,未曾有一日懈怠!」
「天下积弊深重,岂能归咎于陛下一人?」
「朝中或有奸佞,边将或有不力,此乃臣子之过,非天子之失!」
江瀚闻言笑了笑,讥讽道:「勤勉?他朱由检确实够勤勉。」
「可勤勉要是有用,天下何至于此?」
「自他登基以来,东虏四次破关入寇,屠城灭寨,掳掠人畜金银以千万计!」
「西北更不用说,旱蝗连年,流民百万,贼寇剿而复起,愈剿愈多!」
卢象升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着江瀚:「要不是你等贼子,趁着天灾煽动愚民,造反作乱,牵扯朝廷精力;」
「东虏何愁不灭?灾荒何愁不平?天下何愁不安?!」
「尔等才是祸乱之源!」
江瀚看着他因激愤而发红的眼眶,摇了摇头:「卢督师,你这话,我听过的其他朝廷官员说的一模一样。」
「仿佛只要把反贼杀光了,天下就太平了,东虏就投降了,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