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各人纷纷放下先前的思绪,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那个缓缓站起的身影。
洪承畴站起身来,面上古井无波,心中却早已是激荡万分。
母亲,我洪亨九,飞黄腾达,就在今日!
他为何能入京如此之快?
因为这个世界,有马这种生物!
更因为这世间,有「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这样的成语!
更因为他今年方才三十四岁,年富力强,受得起这千里奔波驱驰之苦!
洪承畴登科以后,先在刑部任事了六年,然后就外放地方。
这一外放,就再没有回京机会,连续五年,始终在地方之上打转。
所谓陕西督粮参政,虽是从三品,却又哪里比得上京中一名正七品的给事中乃至御史呢?
所以,当那一纸入京诏令抵达时,他没有片刻耽搁,立刻启程。
初始到潼关时,他还能安步当车,日行数十里。
等到一路东来,与一份份不同时间的《大明时报》迎头撞上以后。
他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孔子之问、天下之问、人地之争————
京师新政、北直隶新政————
红绿之赏罚,公爵追封,白乌鸦与黑乌鸦之谈————
一个接一个的重磅消息,直接让他目眩神迷。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风暴,正以京师为中心,向整个大明席卷而去!
疯了!这是个什幺皇帝!这是个什幺机会!这是————
何等样的锦绣前程!!
风起于青萍之末,而智者已见其将成扶摇之势。
他洪亨九,便要当那个借势而起的智者!
从陕西到京师,常人快行,也需一月。
他却日行百里,跑死了马便就地丢弃,再买新的,丝毫不顾惜钱财!
硬生生只花了十六日,便冲到了京师之中!
而此刻,便是他多日苦思,抽丝剥缕之下,所能寻到的入局之法。
洪承畴,微微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狂澜齐齐压下,朗声开口:「臣入京后,旁观新政,多有感触。在听闻陛下蒙古战略之论后,更是日夜思之,辗转反侧。」
他微微一顿,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臣以为,如今蒙古之事,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过往之时,松虏、海虏受限于甘肃、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