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见面,朕让司礼监把能找到的关于天主教的书籍、檄文全都翻了一遍。
有些字数太多,絮絮叨叨讲半天讲不道重点的,就丢给了司礼监整理,甚至为此还发明了大明版的思维导图。
当前天主教的姿态,朕是太明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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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传教士在这个阶段或许会为了传教而妥协,允许祭祖,充许祭孔。
但他们的终极目标,是精神殖民,是让皇权屈从于神权,是让整个东方变成与西方一般无二的牧场!
这根本不是什幺「移风易俗」的小事,这是意识形态的你死我活。
你徐光启避重就轻,只谈礼仪,不谈治权,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但他没有发作。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淡淡道:「还有吗?」
徐光启愣了一下。
皇帝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到让他觉得自己的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此时心潮澎湃,咬了咬,打算再发一大言,震醒这位身居深宫的帝王!
他继续道:「臣以为,名教之争尚在其次。」
「真正第二大弊,却在泰西红夷身上!」
「如今之建贼,乃是九边虎豹,但若论真虎豹者,则今之闽海寇夷是也!」
话音落下,徐光启猛地擡头,准备迎接皇帝的震惊、惶恐,甚至是急切的追问。
在这个时代,大部分朝臣连「红夷」在哪儿都不知道,乍一听闻海外还有比建奴更凶残的敌人,定会失态。
然而。
屋内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朱由检依旧那幺看着他,眼神清明,甚至还带了一丝————无聊?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半晌,朱由检皱了皱眉头,打破了沉默:「然后呢?徐卿为何突然停下?」
这位新君的定力,竟如此恐怖?还是说他根本没听懂?
徐光启不由得有些讪讪,气势先弱了三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陛下————那泰西诸般利器,实学都在大明之上。」
「其船坚炮利,能远航万里而攻南海,比之昔日倭寇,凶残与犀利更甚百倍!」
「其中南海泰西诸夷,分澳夷、红夷。」
「那红夷野心勃勃,欲并吞澳夷,以图中国!而澳夷势弱,则欲依附中国以抗红夷。」
「臣以为,当此局势,当用以夷制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