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机会的可能,努力在争夺那最后的新政名额。
而又有一部分人,不要说厌恶这场朝会了。
相反的,他们的热切、期待,比任何人都要来的高昂,甚至可以说是望眼欲穿了。
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卯时一到,午门之上,钟声准时响起,悠远而沉重。
按照惯例,钟响之后,百官便该按班序入朝了。
然而,今日却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站在右掖门文臣队列最前方的首辅黄立极,一身绯红官袍,本该是第一个动身的人。
他却没有动。
他只是默默地往旁边侧了一步,将身后入朝的通路,完全让了出来。
然后,他转过身,看向了身后。
这个动作释放了一个信号。
紧随其后的阁臣李国普、吏部尚书杨景辰、礼部尚书来宗道等一众朝廷重臣,没有丝毫犹豫,几乎也是逐次让开通路,齐齐侧身回望。
后面那些不明所以的侍郎、郎中、主事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骚动起来,有样学样地退后一步,侧身向后看去。
整个文官的队列,如同一道被无形力量拨动的潮水,层层叠叠地逐次让开。
诡异的是,负责监察礼仪的锦衣卫、鸿胪寺官员,对此等“失仪”之举,竟是全然视而不见。 众人的目光汇聚成无声的浪潮,向着队尾传递。
这浪潮越过了仙鹤与锦鸡,穿过了孔雀和云雁,在白鹏与鹭鹭之间略微迟滞了一下,最终落到了一群鸳鸯当中。
这里是翰林院青袍官儿们的队列。
张居正的第三子。
万历八年的状元郎。
刚刚被以原官起复的张懋修,也站在此处,一起将头往后望去。
然而众多翰林官儿,却并未转头。
他们只是将目光,一起望向了这位七十一岁的,满头白发的翰林院从六品修撰。
只望得张懋修莫名其妙,心下不安。
队列之中的倪元璐,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顿时灌入肺中,却还是压不住胸中那股灼热的激荡。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早已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
但当他真正开口时,声音却还是几近哽咽。
“斗枢公,请吧......”
简单的五个字,一说出口,两行热泪已经顺着倪元璐清瘦的脸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