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国重器,私自售卖可是大罪。
我若尊规制不卖你们,又不忍坐视那帮村的乡亲被盗匪蹂躪欺凌。本把戎现在也是夹在两座大山之间,左右为难啊。”
绿营是什么鸟样石镇仑心里清楚,只要给够钱,不要说火药铅子,鸟銃、劈山炮乃至红夷大炮都敢卖。
陈兴旺这番说辞无非是想要抬价罢了,他就差把得加钱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我们兄弟也理解陈把戎的难处,只要陈把戎愿意为我那帮村团练施以援手,那帮村的乡亲们和我们兄弟几个为陈把戎表示点心意也是应该的。”
“铅子没有,火药倒是有些,每斤一两四钱银子,给你二十斤。”陈兴旺开出的价格是官价的整整两倍,也远高於黑市的价格。
可没办法,当下广西的火药是有价无市,石镇仑急著要火药只能捏著鼻子认宰。
掏银子买下火药,石镇仑向陈兴旺介绍身侧的彭刚:“这位是彭相公,是达开的同窗把兄弟,往后可能要在红莲坪开山烧炭,还望陈把戎届时能照拂一二。”
彭刚在深山老林里钻了一天,原本身上还算体面,只打了四处补丁的衣裤早已被山中的荆棘锐枝撕扯得襤褸不堪,很是狼狈。
陈兴旺偏头看了一眼彭刚,见彭刚什么表示都没有,有些不悦,只是懒洋洋的说道:“你这相公也是读过书的人,还这般不晓事,红莲坪离碧滩汛远,倒是离我手底下的上垌塘近,你的事还是去找上垌塘的总爷说去吧。”
没得好处的陈兴旺,正眼都懒得多瞧彭刚一眼,但他又不想当面拂了石家兄弟的面子,轻飘飘一句话把事情推给了本汛分防的下属。
彭刚並非不通人情世故,他身上丁点散碎银两还是有的。
只是租买红莲坪山场的事尚未落到实处,还不是拿银子餵这位绿营把总的时候。
陈兴旺这种见钱眼开的人,早送银子晚送银子差別不大。早送他银子他又不会念著你的好。
在碧滩汛又歇了一宿,天亮后彭刚一行人便渡黔江南返。
摆渡的船夫是碧滩汛的一对汛兵父子,彭刚分了些鱼乾给两人,向两人打听碧滩汛上垌分防的情况。
穿著潯州协绿营號衣的老汛兵告诉彭刚,上垌塘是碧滩汛以北二十多里处的分防,道光二十四年以来,因平在山匪患日益严重,遂於平在山深处增设一塘防匪。
上垌塘有十一名塘兵,领头的是一名武举科班出身的来人外委,姓谢,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