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体尼意识到阿礼国的脸色和军官休息室内的氛围有些不对,敏体尼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哦看来你也已经知道了,我亲爱的老伙计。”敏体尼说话的语气瞬间从激动变为一种同病相怜的愤慨,他走到酒柜旁,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猛灌了一口,继续说道。
“这真是真是骇人听闻的背叛啊,我们还在这里斟酌词句,考虑如何与这个新政权建立合乎规范的外交关系。而他们,那些脑子里只有金银的美洲乡巴佬!他们已经像巴黎街头毫无廉耻的站街女一样,把他们以及他们的产品推销了出去。”
“我们现在面临的是马沙利那个杨基佬极其鲁莽且不负责任的单独行动,这彻底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与节奏,并且……”阿礼国顿了顿,看了一眼舱门方向。
“已经引起了我们商业代表极其强烈的负面反应。”
敏体尼放下酒杯,凑近一步说道:“所以呢?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坐视杨基佬用一台小小的电报机,换取湖北地区的所有商业特许权和政治影响力?让那个彭刚以为,西方世界就是一群可以各个击破的、唯利是图的投机商?”
敏体尼话音刚落,离开军官休息室没多久的马地臣折返了回来,摆着一副臭脸,质问敏体尼道:“领事阁下!你们的夏多神父和商业代表雷米先生刚刚应彭刚的邀请,去了他的府邸做客,这件事情,我希望您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则猝不及防的消息让敏体尼十分尴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没料到彭刚居然会绕过他,直接和他们法兰西使团的传教士、商业代表接触。
更没想到夏多和雷米会如此沉不住气,彭刚邀请他们,他们还真就直接去了,连他这个使团领队都不知会一声。
这件事大出敏体尼所料,敏体尼也确实没办法向阿礼国、马地臣这些英方的代表人员解释。
阿礼国的脸色极为难看,讥讽敏体尼道:“敏体尼领事,彭刚是怎么看待我们的我不清楚,可您确实有着十分清晰的自我认知。”
彭刚在北王府里接待了法兰西代表团里的传教士夏多神父和商人代表,在华最大的法资洋行利名洋行老板雷米。
比起英吉利的外交使团,法兰西的使团也显得有些业余,没有非常职业的外交官。
使团领队驻沪领事敏体尼是出身于汉堡,为法兰西海军服役,半路出家的外交官。
且其外交生涯都在华活动,和清政府的地方官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