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蘅至少要一动不动坐上好几分钟才能正常成像。
即使是在户外明亮的光线下,拍摄一张人像至少需要十几到几十秒的曝光时间。
这便是为什么老照片里的人都表情严肃。
不是因为十九世纪的人都很严肃,不爱笑,而是因为必须保持静止才能拍出正常可用的照片,任何轻微晃动都会导致照片模糊。
于勒大喜过望,连忙指挥助手调整相机和反光板。
彭刚携王蕴蘅来到殿外,引导王蕴蘅看向镜头,保持不动。
就在这时,噗地一声,镁粉爆燃,刺目的白光瞬间照亮了彭刚和王蕴蘅俄脸,也凝固了这一宝贵的瞬间。
于勒看着成功曝光的银版,朝彭刚和王蕴蘅竖起了大拇指,这次拍摄比在欧洲的很多拍摄还要顺利。
于勒激动得连连惊呼:“完美!太完美了!这是爱情!也是历史!”
彭刚笑着携仍有些恍惚的王蕴蘅,轻声道:“看,我说过,不可怕的。它留住的,是你我最美最俊时的样子。”
王蕴蘅望着彭刚,眼中如水般的柔情和崇拜。
宴席毕,洞房内鎏金烛台上婴手臂般粗的喜烛散发出的暖光和鲸鱼油灯散发出的光亮照亮了整个洞房。
王蕴蘅端坐床沿,凤冠的珠帘早已被取下,鸦青色发髻间只簪着一对发簪。
烛光在她低垂细长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影子,交迭在膝上的手指不知所措地绞着一方绢帕。
值此时,房门轻响,带着些许酒气的彭刚走了进来,顺手栓上了门。
彭刚也已换下白日那身繁重的礼服,只着一件暗红色云纹直裰,准备轻装上阵。
脚步声渐近,最终停在王蕴蘅面前。
王蕴蘅的心跳骤然加快,几乎要撞破胸腔。她忽然感觉到床榻微微一沉,原来是彭刚坐在了她身侧。
彭刚一只手伸过来,轻轻覆在她绞紧帕子的手上,温暖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王蕴蘅飞快地抬眼瞥了彭刚一下,又迅速垂下,声如蚊蚋:“殿下可是饮多了酒?臣妾去沏盏醒酒茶来.”
王蕴蘅刚要起身,却被彭刚按住手背。
“不必忙。”彭刚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指尖托起王蕴蘅的下颌,力道轻柔却不容拒绝,迫使她抬起脸来对上他的目光。
“让我好好看看我的新娘。”
王蕴蘅双颊绯红,眼波如水,平日里那份书卷气的清冷此刻全化作了娇羞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