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七字,便将陇右玉门关隘的险绝地势勾勒得淋漓尽致!
这玉门关的孤绝,边塞将士的苦苦坚守,尽在此中!
非修兵家的子弟,如何能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春风不度玉门关'——此一句,更是道尽了多少戍边将士的断肠之思。家乡的春风,吹不到玉门关!”
他直起身时,眼中竟有泪光闪动:“老夫戍边几十载,今日方知何为绝唱!
孤城、玉门关,实乃陇右诗篇,最佳意境!
这等字字泣血的词句,若非亲身经历戍边三五十载,笔下如何诞生此等文章?!”
话至此处,唐秀金猛地顿住。
他这才想起,写出这般诗篇的,是个毕生从未踏出江南道,尚未及冠的年轻士子——江行舟!
这位在朝堂上历经数十载沉浮的兵部尚书,此刻竟像个初入学堂的稚童般,呆立在明伦堂玉阶前。
他苍老的面容上,每一道皱纹,都在震颤。
“这少年当真是旷世妖孽.”
他干涩的嘴唇开合,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天空之上,一篇《凉州词》的字迹在闪耀,字里行间透出的肃杀之气,竟让他这个戍边多年的老将都脊背发寒。
“老夫的考题——[不知国,何以治国]”
唐秀笑声中却带着说不出的苍凉:“本想着能让这些纸上谈兵的学子。
至少要对本道的情况要熟悉一些,别夸夸其谈。
体会治国之艰难!
如此,日后才能担任县令、府尹!
却不想.”
他猛地转身,官袍猎猎作响:“竟真有人能通晓天下十道!
江行舟对大周十道的理解,已经深入骨髓,融入血液!”
话到此处,这位兵部尚书竟哽咽:“分明是用血肉之躯,丈量过大周十道的每一寸山河!
哪怕老夫在漠北道担任刺史十载,自以为善于治边。却也不如他对漠北、陇右、关中.理解之深刻!”
礼部尚书韦施立的官袍袖口,已然被泪水浸透。
这位朝堂重臣,用颤抖的手,在纸卷上抄录一篇《山坡羊·潼关怀古元朝》词。
宣纸上的墨迹未干,每一笔都仿佛在泣血。
前朝大元,西北边陲,烽火连天之地,战乱频仍。
数百年战火之下,关中民生凋敝,百姓何其悲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