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虽败入秦岭,看似穷途,然汉中乃天府之国,巴蜀更是富庶险塞!
若让此獠侥幸窜入,据险而守,休养生息,招纳流亡,恐不出数年,即成割据之势,届时必为朝廷心腹大患,剿灭更难!
当趁其惊魂未定、人马疲敝,速派精锐铁骑,追入秦岭,即便不能全歼,也当穷追猛打,使其无法立足,方为上策啊!」
「王老将军所言极是!元帅,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末将愿亲率本部轻骑,不需太多粮草,定将那黄朝首级献于麾下!」
众将群情激愤,纷纷抱拳请战。
汉中、巴蜀的战略地位,他们这些沙场老将岂能不知?
江行舟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如水,逐一扫过面前这些因胜利和愤怒而面色潮红的将领。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眼前的喧嚣,看到更远的未来。
「诸位将军忠心为国,所虑深远,行舟感同身受。」
他先是肯定了众人的担忧,语气沉稳,随即话锋陡然一转,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然而,你等可曾看清?
我军历经三日血战,将士伤亡逾三成,存活者亦人人带伤,精力耗尽,已是强弩之末!
此刻不顾士卒疲敝,后勤不继,贸然深入千里秦岭,去追击一伙熟悉地形、
如同困兽犹斗的亡命之徒?
此非乘胜追击,实乃驱疲兵入死地,乃兵家大忌!」
他伸手指向城外那片尸山血海,又指向城内那些倚着墙壁就能睡着的疲惫士兵,沉声道:「况且,光复帝都,重振社稷,此乃不世之功!
当今第一要务,是迅速稳定长安局势,恢复秩序,安抚民心,并向洛京的天子与朝廷,传递这份捷报!此,方是稳固国本之重!」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南方那连绵起伏、仿佛巨龙盘踞的秦岭,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深意:「至于那黄朝————他败走秦岭,欲入汉中,看似觅得一线生机,实则————或许是踏进了一条更为崎岖的绝路。」
「汉中虽富,巴蜀虽险,然其间豪强割据,门阀林立,土司势力盘根错节,岂是他一个丧家之犬、外来流寇所能轻易驾驭?
他此去,无非是闯入他人地盘,与地头蛇争夺那残羹冷炙,必然引发内斗,互相倾轧,自我消耗罢了。」
江行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意味深长的弧度。
「或许,根本无需我军劳师远征,他们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