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朱寅的老乡,没打算完全撕破脸。
可是郑氏差遣,为了仕途前程,他也不敢违背,只能跟著郑国望一起弹劾。
若是弹劾失败,遭到反噬,自己还能升任吏部郎中么?
昨天晚上还对爱妻说,她很快就能成为印君(吏部郎中)夫人啊。
朱寅站起来走到李世达面前,將书信交给李世达,继续说道:
“这位郑氏幕僚,名叫宋偈,也是举人出身。郑氏兄弟的奏疏,多是出自他手,笔跡可以对应。”
“若是大司宪怀疑这封书信的真偽,可在內阁大库查阅郑国泰、郑国望之前的奏疏对照笔跡一查便知。”
朱寅有点痛心疾首,“下官早在大半月前,就收到了这封提醒的密信。可下官將信將疑,不愿意相信郑御史会在其兄郑国泰指使下,捏造莫须有的罪名,顛倒黑白的弹劾下官。”
“再说,下官和郑御史、郝御史一起在西北平叛,也算生死与共的袍泽了,沙场之上力同心,共襄王事,即便不是挚爱亲朋,也是同志同道。所以,下官顾念情面,没有立刻交出这封密信。”
朱寅嘆息一声,“下官打算,只要郑御史没有弹劾下官,下官就当没有收到这封密信,既是周全同僚之谊,也不让宋偈遭郑家记恨。”
“可是谁知,郑御史果然如信中所写,在其兄指使之下,唆使同党郝运来,递交了弹劾下官的奏本。今日下官被逼无奈,才交上这封密信,一证自身清白,二诛对方之心。”
“若非宋偈一身正气,下官今日有口难辨啊。下官年仅十五,可经此一事,对仕途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了。唉,为国做事,何其难也,何其难也!”
少年说到这里,神色居然有点悲凉,萧瑟之意一如殿外的秋意。
眾官员看到这一幕,不禁都有点动容。
这封信,看样子应该不是假的!
朱寅果然不能以其年少而轻视之,反手一招就將弹劾他的人逼到死角啊。
厉害!
沈一贯微微一笑,弹弹自己的帽子,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
王锡爵却是面沉如水,眯著眼睛盯著李世达手里的信。
“你!你少悍悍作態!”郑国望气的胸脯差点缠不住了,柳眉倒竖的怒视朱寅。
“朱少司马!你拿出这封不知真假的信,就信口开河的凭空捏造么?本官弹劾你是职责所在,並非受到家兄指使!”
受到亲朋指使弹劾大臣,无论有理无理,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