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点头道:“当年冯保为内廷首相,却勾结外朝首辅,以至于皇权傍落,权臣江陵柄国。冯保名为内相,实与内阁共徘徊。这几年,田义执掌内廷大权,其人虽然忠直,可一味和稀泥、打太极,不敢和外朝百官针锋相对,有失天子所望。”
“张公上位,一不能学冯保,二不能学田义,唯有上依天子、下靠东厂,以雷厉风行之手段,冒百官之大不韪,威慑外朝、剪除宵小、廓清朝堂!”
“如此,天子国本可争、内廷之威复振也!百官越顾忌张公,则张公越为天子所重!百官越恨张公,张公越为天子所爱!”
“善哉!”张鲸额手称庆,“先生之言,於我心有戚戚焉!宁可为天子之鹰犬,不可为百官之友朋!”
“然也。”徐渭微微一笑,老神在在的喝了一杯酒。
他知道张鲸刚刚起复,患得患失,心中尚有瞻前顾后之态。自己这番怂恿之言,搔到张鲸的痒处,势必让此人更加肆无忌惮。
此人若是能像王振、刘瑾那样胡作非为、祸乱朝纲,那么万历这个昏君也就更不得人心,朝政也就更加昏暗。
欲令其亡,先令其狂。
如此一来,主公将来就更有把握夺回大明了。
徐渭喝完一杯酒,吃了一口酒糟鱼,又伸出第二根指头道:
“张公该做的第二件事,便是重用厂卫,缇骑四出,打击妄议国本的妖言,不可心慈手软!口含天宪,自当杀伐果断!”
张鲸听的热血沸腾,这也是他想干、却尚有顾虑之事。
徐渭又伸出第三根指头,“第三就是银子!没有银子,百官若是串联起来消极怠工不收税,朝廷没了税银钱粮,就要关门了。”
“这也是百官要挟内廷的厉害手段。怎么办?内廷必须主动替皇上找银子。皇上有了银子,百官便是罢工,天下也乱不了。”
“老朽以为,张公可秘奏皇上,派出征税太监,征收各地矿山、盐场等各项税收,如此张公就是皇上的钱袋子,每年可入内帑何止百万两?”
“每年有了这大笔银子,皇上才能更有底气和百官争国本。张公的功业和圣宠,也是无人可及了。”
“好!”张鲸再次抚掌,“开矿税!好主意啊。有了银子,百官的钳制也就没了大用。”
可是随即他就神色为难,“文长先生,若是真这么做,会不会天下汹汹,朝野切齿?”
徐渭哑然失笑道:“怕甚么?自古干大事者,谁会顾忌一时之骂名?只要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