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到外府当三把手、四把手,不就是降级使用?
更别说连这些官位都难以敲定,多半还是清闲的南京诸部主事。庄廷谏怎么能不失落?
做官品级没啥用,关键是实权。不然的话,为何二品布政使还不如七品巡按?
所以,他才不甘之下北上,年都没过就来北京跑官。
他在北京没有什么人脉。最大的人脉就是朱寅。
冯梦龙心中有数,为了避免岳父尴尬,主动说道:
“岳父大人今日来的正好。稚虎之前就提到过大人,说数年未见,不知大人是否安宁康健,还说大人之才,足以封疆啊。”
“以孩儿看,稚虎还是想帮大人再进一步。”
朱寅的确说过这句话。在朱寅看来,庄廷谏才干优长,实心任事,虽然不算两袖清风的清官廉吏,却是良臣能吏,已属难得。
“哦?”庄廷谏居然有点受宠若惊了,“稚虎真的这么说过?”
冯梦龙笑道:“孩儿怎敢信口胡诌?稚虎的确说过,还说过不止一次。这次稚虎见到岳父大人,关心之下多半会主动问起。”
冯梦龙也不怪岳父贪恋官位。他虽然没有做过官,却也知道掌握实权多年的人一旦失去权柄,会有多么难受。
听女婿这么一说,庄廷谏不禁更是心生期待。可是期待之余,又难免忐忑不安。
真是世事难料啊。短短数年之间,他和朱寅就身份易位了。当年在他面前耳提面命,执礼甚恭的男童,如今官高爵显,已是一棵足以遮风挡雨的大树了。
想到这里,庄廷谏心中五味杂陈、情绪难言,可是更多的,还是为朱寅感到欣慰和自豪。
毕竟,当年他也算朱寅的师长了。
…
却说庄姝一出书房,就看见厢房走廊里七八个奴婢围着火炉闲聊,立刻跺着三寸金莲骂道:
“一群嚼舌根子的泼才!客人来了满满一院子,家里忙喜宴忙的不可开交,偏生你们眼里没活,却在这里偷懒逃闲!打量我冯家的饭白吃不成!”
她对这群北京籍贯的“京奴”,十分头疼。
自从冯梦龙当了朱寅幕僚,冯家在北京的日子顿时宽裕起来,不但在北京内城拥有了一所三进三间的宅院,还买了十来个奴婢使唤。可是这些奴婢大多是天子脚下人,哪怕沦为奴仆,心气也高的很,惯会阳奉阴违,不易使唤。
就说今日办酒,家中干活的主力,还是从江南老家带来的几个家奴。新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