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高寀等人回报,他还以为长子一直很老实。谁知此子嫉妒之下变得如此乖戾。
所以此时他见到朱常洛,怒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是训斥。
朱常洛并不意外,他早就对这个偏宠郑氏的父亲心寒至极,再也不指望有丝毫父爱。
就凭今日父皇之绝情,他心中就已经将生父视为陌路。先生教授的《孟子》中不是说“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么?先生说大丈夫恩怨分明,父子不也是如此?
“启禀父皇陛下。”信王不卑不亢的叩首,“高寀名为传旨,实为犯上欺君,大逆不道!他竟敢掌掴皇妃,呵斥亲王,不容于祖制国法,玷污天子圣誉。父皇乃英明之君,怎能容忍此獠为非作歹。儿臣恳请父皇,斩杀此獠…”
“够了!”皇帝厉声喝道,“你真是长大了,竟敢在朕面前进谏了!好大的出息!这是朱寅教你的么!教的好!老师忠臣,学生孝子!”
“朕知道,你这是嫉妒常洵!嫉妒他是太子!你心怀怨望!”
“你如此放肆,若非你要就藩之国,内外瞩目,就凭你殴辱钦使,朕就能将你发配凤阳,圈禁高墙!”
朱常洛心中愤怒,却怕连累先生,只能忍气吞声的说道:“儿臣出言无状,请父皇恕罪。儿臣万万不敢心怀怨望…”
说完砰砰磕头。
皇帝见状,这才消了几分怒意,可是越看长子就越觉得厌恶,也懒得再装什么父慈子孝了,当下没好气的说道:
“念你今日离京就藩,朕就暂时不追究你的罪责。来人,赐信王《皇明祖训》、《王府条例》、《城禁录》、《交结例》。”
随即,高淮就亲自捧着一个书匣子,放在朱常洛身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信王,这些典律平时可要时时阅读,免得犯禁啊。”
皇帝道:“到了九江就藩,要遵纪守法,安分守己,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就是祖宗家法可绾,国法也是难逃。勿谓言之不预也。”
“你是朕的儿子。虽然年纪小了些,可也是长子,要替天下藩王做出表率,知道么?”
信王心中怒极,叩首道:“是,儿臣谨遵父皇陛下教诲,谢父皇陛下…”
皇帝耐着性子道:“好了信王,你且去吧。就藩队伍和箱笼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你立刻启程出京。等你娶王妃的时候,朕还有圣旨给你。”
“十五岁就藩,听起来有些早,但其实也不小了。朕十岁时已经君临天下,不也将江山治理的井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