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太傅客气了。
“铛铛—”午门的景阳钟敲响,百官鱼贯而入,进宫之后,在华盖殿外列队。
按照太祖留下来的规矩,大朝在奉天殿,常朝在华盖殿。
百官都是步行,唯有摄政太傅,在五凤楼换了步辇,被几人抬着入宫。而且,他还能带着一个护卫进宫。兰察就这么披坚执锐、顶盔掼甲的大摇大摆跟着朱寅,如影随形。
蝎子拉屎,独一份!
朱寅是很惜命的。虽然宫中侍卫羽林都是他亲自选的私兵、靖海军,可是难保上朝之时,有不要命的朝臣刺杀他啊。
虽然宫中侍卫是他的人,但还不保险。他还带着百人敌兰察,衣内还穿着一件软甲。
百官、仪仗就位之后,礼乐齐奏。朱寅在月台下了步辇,手持百官都没有的玉圭,带着手持狼牙棒的兰察,大摇大摆的入殿。
殿门口的礼官唱喝道:“太傅临朝!”
然后,朱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御座之下的摄政席位上,比御座只低了三尺。兰察则是拄着狼牙棒,侍立在朱寅身侧,威风鼎鼎,令百官不禁侧目。
此时此刻,朱寅的状况是:众人皆站我独坐。
随即静鞭一响,礼官唱喝道:“陛下驾临!百官跪迎!”
呼啦啦一声,百官全部撩衣跪下,摄政太傅则是站了起来。
此时朱寅的状况又是:众人皆跪我独立。
随着皇帝从玉辂降步升殿,礼官再次唱喝道:“陛下升殿!拜!山呼!”
百官一起叩拜,山呼,舞蹈。
可是朱寅只是拱手长揖而已,此时又是:众人皆拜我独揖。
礼仪上十分超然,处处凌驾百官之上。
十五岁的泰昌帝,身穿盘领窄袖袍,头戴乌纱翼善冠,神色淡然的端坐御案。
大殿中很是晦暗,宫灯的照耀下,皇帝清稚的面孔仿佛古老宫殿的幽灵。
宏大的音乐听起来,给人一种堂皇典雅的…阴森之感。大殿之内,百官的玉笏和带钩,在宫灯的映照下泛出幽冷的光芒。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也很无奈:早朝的时间太早了。
君臣都已经就位了,可天刚蒙蒙亮,殿中很暗。
朱常洛这段日子每次上朝,坐到这个古旧华盖殿的宝座上,都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因为这是太祖爷和建文曾经坐过的位置。可是如今,皇位是成祖一脉,他总觉得这阴暗的大殿之上,有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