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妇冷笑,“你们祖上吃香喝辣,顿顿鱼肉,绫罗绸缎,奴婢满堂的伺候着,早就享过福了嘛!富贵享受太过,这不折福了噻!”
朱至渂冷冷说道:“再富贵也是祖辈的事,我们兄妹一生下来,可是没有过一天富贵日子,谁又看不起谁呢?”
农妇一脸不屑,“你们没得宗禄嘛?曹廷给你们发钱粮噻,你们吃皇粮哦!我们哪果比得上!”
朱芸娘眼泪都下来了,“你欺负人!我们哪里还有什么皇粮吃?我们一家子八口人,只有大哥每年十石带稻壳的皇粮,够什么的!我们不像你们,什么都能干!偷偷种点菜都不安生,呜呜,我们也要活呀…”
宗室百业禁止,为何不偷偷干?因为上层宗室不用干。底层宗室若是干了,就会被百姓监督。无论偷偷干哪一行,都会被同行举报、告官。
“小妹…”朱至渂很是心疼,摸摸妹妹的头,“走吧,不让我们卖,我们就不卖了。回家吧,三哥已经找到一个差事了,以后就好了。”
“差事?”朱芸娘一脸不解,“咱们宗室不是百业禁止吗?怎么还有差事?三哥,你可不要犯禁啊。”
朱至渂还没有说话,那农妇却是说道:“好了嘛,你别哭了哦!算你们阔怜!老娘都不忍心喽!”
她取出一把铜钱,大概有十几个,“你的菜,就卖给我喽!算是我代你卖噻!”
说到底,她也不算坏人,想到同为穷苦人家,忽然又心软了。
“谢过大姐!”朱芸娘接过铜钱,“大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兄妹俩道了谢,这才一起回家。一路上,朱至渂给妹妹说起城中的告示,朱芸娘这才明白,原来三哥是要去当兵吃饷!
可是,大哥会同意么?
两人走了五六里地,才回到龙泉乡的家。
村中最大的宅院,就是奉国将军的将军府,也就是朱至渂这一族的祖宅。当今族长是朱至渂的族伯祖,爵位是镇国中尉,已经是四服的血缘。
朱至渂的祖父,就出生在将军府。五十年前,成家立业的祖父搬出将军府,在本乡另立辅国中尉府。
朱至渂远远从祖宅将军府经过,没有去见族长,而是先回家和大哥商量。
眼下正是金秋十月,算是短暂的农闲时节,不少人都在院子门口、或者柴垛下面晒太阳、捉虱子。
整个乡村都洋溢着秋天的气息。村中川剧戏子的门口,还挂着一张张洗好晾晒的戏服、面具。
田间地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