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太上皇的意思。我一个巡抚,没有圣意和朝廷的同意,敢弃疆数百里?”
郝运来冷哼一声,“就算当时是太上皇的圣意,不想和缅甸大打出手,可你毕竟是云南巡抚!你为何不上疏朝廷,谏言太上皇?你修建八关,那就是将八关当成两国分界,弃疆数百里,大涨缅甸嚣张气焰,缅甸得寸进尺,岂有宁日?”
陈用宾两手一摊,“那我能怎么办?当时高丽在抗倭,朝廷本就焦头烂额,难道云南再和缅甸大打?太上皇会同意南北同时开战?就算太上皇同意,朝廷能打得起?”
郝运来道:“那现在呢?就算此事你有道理,可你为何今日又要退?我们能退到哪里?上次你能退到八关,眼下又退到了澜沧,接着你还要退到哪里?还能退到哪里?”
陈用宾也有点羞恼了,“退到昆明城!退到大理城!退守两城固守待援,不愁粮草,总能保住半个云南!只要苍山洱海在,云南就不算沦陷。”
“糊涂!”郝运来怒了,“就因为缺粮,你就要放弃澜沧天险?怎么退?伤兵扔下不管了?把他们留给缅人屠了吗?这一退军心尽丧,不到昆明、大理,士卒半路都跑光了,你又拿什么守城?”
陈用宾的脸涨得通红,“可是军粮吃完了,新粮还没有运过来怎么办?”
郝运来一挥手,“那就宰杀战马!吃肉不香吗?!反正骑兵眼下也用不上,干脆杀一些战马吃肉,值当什么!张巡守睢阳,人肉都吃,我们吃不得马肉?”
“无论是谁,再要说退,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黔国公沐昌祚赶紧打圆场道:“巡抚相公,总督相公说的对,就算没了粮食,咱们也退不得呀。不退,咱们手里好歹还有三四万可战甲兵。可要是一退,缅军过江一追击,我军很可能一哄而散,撤退…才是最难的。”
撤退,才是最难的!陈用宾闻言,不禁叹息一声。
沐昌祚又道:“不过,陈公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澜沧已不可守,退守昆明、大理的确是可行之策。然而,我军已经无法实施此策了。”
郝运来颜色稍霁,点头道:“国公所言有理,陈兄此策也没有错,不过我军本就是七拼八凑,禁不起这一撤的风险,只能死死钉在这里不动,拖延待变。每多守一日,就多一日的变数。”
“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今日缅甸大军隔江虎视,如雷霆万钧之势,正是我辈报国殉道之时!”
他话刚落音,忽然“轰轰”的炮声响起,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