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怀总是诗,宝琴感觉得出今儿个陈斯远有些冷淡,但宝琴心下並不在意,倒是巴不得他更冷淡些呢,如此也好来日放自个儿远走高飞。
宝琴心下暗忖,陈斯远虽有风流之名,可素日待身边儿的姑娘极好,不拘是堂姐宝釵还是那位林姑娘,四时用度,各色器物,但凡得知缺什么,隔日总会打发人送来。
陈斯远既与堂姐宝釵有私情,想来定是欢喜堂姐那等嫻静贤惠的。於是眼珠一转,拿定心思打算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思量间到得陈斯远身旁,探出一双小手轻轻按在其肩头,缓缓揉捏起来。
陈斯远略略蹙眉,一转头便见那明艷的小脸儿凑得极近,一双水杏眼瀲灩,唬得陈斯远心下略略怦然,道:“琴妹妹这是——”
“哥哥读书可是乏了,我给你捏捏肩可好。”
陈斯远嘆了口气,扭头不去看她,谁知宝琴下頜顺势便搭在其肩头,凑在其耳边吐息如兰道:“哥哥不愿捏肩,那敲腿可好?莫不是哥哥不喜我?”
这个鬼丫头!这是想故意扮狐媚子,惹自个儿厌嫌?可男人嘛,又有哪个不喜狐媚子的?那口诛笔伐的,是对別人耍狐媚子手段,你看看哪个男的討厌单单对自个儿使狐媚子手段的女子?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著?理解紂王,成为紂王,超越紂王!
宝琴既敢故作狐媚子,那陈斯远便陪其演下去。
当下忽而扭转身形,宝琴的下頜一时没了借力之处,惊呼一声身形前扑,陈斯远顺势將其揽在怀里。眼见其双手捧心,满面惊惧,陈斯远肃容一挑其下頜,凑近低声道:“哪里学来的狐媚子手段?”
宝琴眨眨眼,不禁满面羞红,却强忍著羞臊之意,说道:“怎是狐媚子手段?我试著与哥哥相处,自然会百般討好。”
“討好是吧?”陈斯远鬆开宝琴,指著自个儿的大腿道:“那你想敲腿敲便是了。”
说罢又捧起书捲来。
“哦。”宝琴应了一声儿,见陈斯远不看她,顿时心下欢喜,於是蹲踞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其敲腿。
陈斯远也不理会宝琴,一心温读功课。一时间书房內静謐一片,唯余翻阅书页之声。宝琴到底年纪小,敲打了半晌便没了力气。
眼看越敲越慢,陈斯远道:“换左腿,用些力气。”
宝琴心下暗恼,心道这是拿自个儿当丫鬟使唤了?
谁知陈斯远忽而低头瞧著她道:“怎地,妹妹不愿与我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