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进府,已属难得。”顿了顿,又道:“都说这夫妻相处时日久了,彼此触碰就好似左手摸右手,你如今愤恨气恼,不过是因著璉二哥不顺著你罢了,你捫心自问,心下的情谊又岂能比得上新婚燕尔之时?”
这番话倒是戳中了凤姐儿心思,歷经鲍二家的、多姑娘与秋桐,凤姐儿对贾璉那点儿情谊,早就散去了大半。如今拈酸吃醋的模样,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凤姐儿恼恨道:“当日我就该听了那老尼姑的话,如此一来,姓张的做了妾室,也不会沦为寡妇,更不会勾搭上你二哥。”
宝釵倒是知道此事,秦可卿发丧时亏得陈斯远阻拦,这才免了凤姐儿包揽刑讼、草菅人命。
於是她便劝说道:“你这般想可就错了,没了张金哥,只怕还有李金哥、王金哥。我倒是有所耳闻,这张金哥性子刚强,也是个心善之人。亏得此番是她,若是来日进来一个別有居心的,只怕你家里便要乱了。”
凤姐儿乜斜一眼,道:“你怎知张金哥为人如何?”
宝釵情知这会子怎么劝都没用,当下也不回答,只道:“为人如何,明儿个等她来敬茶,你自然也就瞧见了。”顿了顿,又道:“这些时日那夏家姑娘时常出入太太房里,我妈妈只听得一言半语,好似……”
“好似什么?”
“好似隱约提了几嘴张金哥之名。”
凤姐儿心下一惊,顿时后怕不已。心道若是王夫人的手段,必定存著乱了自个儿家宅,让自个儿与张金哥斗得死去活来,从而无力再与其爭掌家之权的心思。
是了,探丫头不听话,今儿个便闹出车祸之事。自个儿与其爭掌家权,她便送了个张金哥来贾璉身边儿。
这两桩事看似不相干,实则都直指自个儿。凤姐儿顿时止住眼泪,一双凤眸骤然乜斜,隨即又缓和下来,握著宝釵的手儿道:“好妹妹,多亏你告知我这个信儿。”
宝釵笑道:“本就是表姊妹,也就是小时候闹了些彆扭,我又怎会与你生分了?”
凤姐儿起身道:“今儿个的情分我记下了,来日若妹妹有所求,只管来寻我便是。”
凤姐儿頷首应下,宝釵道:“我不好多留,这便回去了,姐姐留步。”
凤姐儿將其送出荣庆堂,这才回身进了碧纱橱。平儿眼见如今凤姐儿只是蹙眉思量,再不落泪,不由得心下纳罕方才宝釵与凤姐儿说了什么。
过得须臾,凤姐儿回过神来道:“平儿,你去打发人扫听扫听,那张金哥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