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遣人来说,工坊账目两月余不曾盘过,问老爷何时得空去盘一盘。”
城外工坊?哦,是林妹妹与凤姐儿合伙办起来的那胶乳工坊。陈斯远一琢磨也是,凤姐儿身怀六甲,再不敢随意走动;黛玉待字闺中,也不好再出家门。这账目可不就要耽搁了下来?
略略思量,陈斯远便道:“替我回了,就说这几日我得空便去一遭。”
芸香绷着脸儿应下,扭身快步而去。
晴雯瞧着好笑,便低声与陈斯远道:“老爷可曾瞧出来,芸香好似一直扮了旁人的模样?”
陈斯远略略思量,试探道:“你是说二嫂子?”
晴雯合掌笑道:“可不就是?不信老爷且留心,看看芸香平素是不是惯会乜斜了眼儿看人,开口之前总爱冷声一哼。”
陈斯远回思一番,也笑将起来。芸香到底差着年岁,即便再是老资历,只怕丫鬟、婆子也只当其是黄毛丫头。于是这丫头干脆拿腔作调,学了大观园中最厉害的凤姐儿来吓唬人。却不知此番画虎不成反类犬,威势不见增长,反倒徒增许多笑料。
此时又有香菱、五儿来寻,继而尤二姐、尤三姐齐聚,陈斯远温言笑语,与众美游逛园,或簪斗草,或下棋抹牌。夜里单寻了尤二姐、尤三姐缱绻缠绵。
尤三姐不做他想,只极尽痴缠之能;尤二姐倒是几番试探,奈何陈斯远每每都随口遮掩过去,并不接茬。
到得五月十六,尤二姐一早儿又寻了尤三姐道:“老爷如今搬过去,宅子里也是空荡,我看不若咱们搬过去小住几日?”
尤三姐冷笑不言。心说,好好儿的宅子,哪儿有正室没住进去,便让野孤禅先行住了的道理?就算二姑娘好说话,只怕陈斯远也不肯应承。
尤二姐碰了一鼻子灰,心下讪讪,只得暂且将心思压下。
外间,粗使婆子往来不断,十几个箱笼依次抬出。晴雯、香菱、五儿等又将贴身物什挎在小巧包袱里,大门外更是停了足足六辆马车。
尤三姐、尤二姐、司棋齐到仪门外送别,这个秋水脉脉、那个满面戚戚,不舍之意溢于言表。一直不见妙玉来送,陈斯远心下也不在意。此女素来表里不一,人前从来都是端着个超然物外的大士模样,背地里陈斯远越是折腾她越畅快,也是咄咄怪哉。
当下陈斯远这个扯了手儿,那个抚了脸儿,笑吟吟话别,说道:“只是搬过去,明儿个拾掇拾掇,后儿个我再来,你们又何必作小儿女状?”
一句话说出,尤氏姊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