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都转嗔为喜,这才催着陈斯远上了马车。
闲言少叙,不多时到得发祥坊新宅,早有管事儿的领着阖宅仆妇迎在仪门处。
三路四进带后园的宅院,满打满算内中如今不过十几个粗使婆子、丫鬟,二门外又有小厮、仆役、马夫、护院十来个,比照荣国府的奢遮自是云泥之别。
陈斯远一行自仪门前下得马车,众仆役齐齐恭迎,晴雯扫量一眼便纳罕不已。待与香菱进了仪门,便与香菱说道:“好生古怪,我只道唯有荣国府那等家生的仆妇才规矩森严,不想这外头聘来的竟也如此。”
香菱笑道:“这外聘的仆役大多也是各府的家生子啊。”
京师权贵众多,不说四王八公,便是李家宗亲也不少。这些年人口滋生下来,讨了主子欢心的,自然能得了差事;那等惹了主子厌嫌的,便只能在外头寻了零工度日。
是以早前听闻此间开府,每日家都有牙人领了丫鬟上门讨差事,又有各府管事儿的拿了主家荐书求职。
陈斯远与尤三姐挑挑拣拣,只选了老实本分的仆妇、粗使丫鬟,外头又选了个从公主府出来的管事儿,便吩咐其暂且将此间府邸管起来。
至于管家人选,等来日三姝过了门儿,自有她们自行简拔。
此宅三路四进,这第三进自是留予各房主母居停。此时婚期将近,陈斯远也不好搬到三进院儿中。因是他干脆选了中路二进正房暂居,晴雯、香菱、五儿三个计较一番,便分居二进院三间耳房,免得招了迎春厌嫌。
稍稍安置,香菱、晴雯几个便叽叽呱呱,带着新鲜劲儿携手一并往后头园游逛。陈斯远分外闲适,连着两夜消消停停的安睡了,待第三日只觉精神勃发,总算将养了过来。
想起工坊账目还不曾理,这日一早便驱车往城外而去。
谁知到得地方,却见一辆青呢马车停在工坊之内,车把式也是眼熟之人。
陈斯远纳罕不已,上前问过,那车把式便笑道:“回远大爷,小的得了二奶奶吩咐,此番载着鸳鸯姑娘来此间处置账目。”
“鸳鸯来了?”
车把式回道:“是,只比远大爷早来了半个时辰。”
陈斯远笑着与车把式别过,与来迎的管事儿碰头,大步流星不一刻到得账房。挑开竹帘,搭眼便见鸳鸯端端正正坐在桌案之后,一手拨打着算盘,一手擎着簪笔写写算算。
听得动静,鸳鸯茫然抬首观量,见来的是陈斯远,鸳鸯怔了下,旋即笑吟吟仓促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