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建议?」
「他们建议,为了维护全球半导体供应链的稳定,我们应该鼓励台积电,将其最先进的3纳米和2纳米生产线,以合作研发和技术授权的模式,向美国亚利桑那和日本熊本的工厂,进行产能备份。」
「建议」陈孝先咀嚼着这个词,「我猜,这不是一个可以拒绝的建议。」
「当然不是。」吴建中闭上了眼睛,「华盛顿那帮人,连演都懒得演了。
他们传递的信息很清晰:既然我们无法保证能保住你们这座金矿,那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在矿塌下来之前,把里面的金子,全部挖走。」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窗外的夜景依旧繁华,车流如织。
但他们都很清楚,这座城市赖以生存的根基,正在被从外部抽走。
「建中,」陈孝先开口,表情很是痛苦,「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可能已经不是如何阻止他们了,而是要思考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什幺问题?」
「在这场注定要被掏空的游戏里,我们能为我们自己,争取一个什幺样的价格。」
陈孝先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灯火。
「以前,国际资本看我们,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资产。
他们害怕威胁,但也贪恋我们的技术和利润。
而现在,在他们看完了那场月球直播和东京清谈会之后,我们的定位,已经变了。
我们不再是高风险资产。
我们成了一个生命体征稳定、但已被确诊为绝症的病人
「那些医生,他们讨论的,不再是如何治疗我们,而是谁来摘取我们身上还有价值的器官。
那个叫埃塞尔雷德资本的激进派投资者,就是第一个冲进病房,准备动手的外科医生。」
「而你,建中,」陈孝先指了指他桌上那堆关于稳定股市的文件,「你所做的一切,基金的每一次护盘,每一次喊话,都像是在给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喂阿司匹林,或许能让他今天感觉好一点,但对那个最终的结局,毫无意义。」
吴建中久久地凝视着陈孝先,然后,他缓缓地、痛苦地点了点头。
作为金融体系的最高监管者之一,他不得不承认,他所守护的这座大厦,其地基,已经不是他能够触及的力量所能修复的了的。
他能做的,或许真的只剩下,为这座大厦的倒塌,争取一个相对体面的姿势。
田中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