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爆响,那壳就变红了,里头虾肉、虾膏很快也跟著收紧、凝固。
仿佛就是一瞬间,鲜味同汁水都锁在了壳里,唯有那香气多长了两条腿,一溜烟逃逸出来,在这不大的厨房里绕来绕去。
虾膏一凝,不多炒,快快盛出来,留底油去炒成粒完整的蒜、豆酱、椒,多多的茱萸碎芥末籽,炒得一屋子都是呛辣、辛香味道,此时再把硬壳大虾回锅翻炒,同酱料炒匀炒香,下酱油並一点飴,最后才下一圈浊酒。
红艷艷、油亮亮的两大锅虾,跟浓郁鲜辣的酱料同燜,很难形容是椒麻的味道更明显,还是茱萸芥末籽辣的味道更明显,但屋子里的人已是个个都盯著那锅。
张厨子还记得自己是来看菜的,心中一算那配料用量,忍不住问道:“会不会味道太重了?咱们下这许多茱萸芥末籽,那虾又开了头,里头肉容易吸味。”
宋妙笑道:“有汤呢。”
一边说,一边开了一旁那筒骨汤的锅盖。
燉了一个多时辰,那筒骨汤的脂肪和胶质都已经煮出来,骨髓藏在骨筒中,最外层是深褐色的,那汤则是乳白色的,醇厚、浓稠。
宋妙撇了那一层厚油,连骨头带汤倒入锅中,叫那汤將將没过虾身,大火稍稍煮一煮,就把灶门半关,变为中小火,盖上盖慢燜慢煮。
张厨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击掌道:“是了!我原还以为要拿筒骨汤配虾解辣,只觉得不够,毕竟汤热不能解辣,却不想原来是用在同煮上,正当如此!正该如此!”
爆头虾燜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早已月上梢头,一眾人也从河道上回来了。
一大篮的炊饼馒头,一整盆的米饭,七八个菜摆了一桌子。
眾人纷纷捧场,由那吴公事带头,一边吃,一边夸张厨子手艺。
也不是胡乱夸,確实味道都不差,一个官驛厨子,能做到这样水准,当得一句夸。
然而等上菜的张家侄儿一走,不知谁人一抬头,忽然叫道:“大饼来了!”
诸人抬头去看,果然就见大饼捧著大盆来了。
两大桌子人,唰啦啦的一下,几乎同时个个捏著筷子站了起来,连跑了一天,刚还抱怨自己腿要断了,老腰不行了的吴公事,那腰板立刻就直了,不仅跟著站起来,还跟著张口就叫:“大饼!”
先不论官职,只看岁数,也是他最大。
大饼忙往吴公事这一桌先送。
老大的盆,一眼看过去,筒骨如山堆积,躺在汤里,实在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