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偏偏自己没有当回事,以至於最后酿成这样苦果!
唯有张四娘,再也忍不住道:“娘子!若说要找车夫,我原不想叫人说我做事只顾自己好处,私心重,但眼下要是真箇辞了许师傅,还要找新人——我想给三郎爭个机会!”
“他在家时候,除却撑船,一样常常四处帮著送鱼,自家人不好夸,但他赶车稳当,人也乾净——只求给他个机会,试一试就晓得!若是不妥当,只管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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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张四娘早早回家。
王三郎已经去车行租回来骡车一辆,白日在外头跑了一天路,此时听得明日上工消息,端的又惊又喜。
夫妻两个趁著半夜,给骡子餵足了草料,將骡子、车厢,乃至於轡头等物一应洗刷乾净,次日一早,王三郎就赶著车,跟在许师傅后面去了酸枣巷。
见半路多了一辆车,许师傅十分惊讶,等得知是食肆里新招的车夫,还是张四娘的丈夫,很是不高兴,道:“不是按天叫的,是长久做吗?要招新人,怎么不跟我说?”
等到了地方,又不住问王三郎工钱多寡,再问他以前做过什么,今次是不是也是半日工。
王三郎道:“还不晓得,因宋小娘子这里缺人,我就先来了。”
“你既新来,正好,我近来腰不好,你去討点油来,再打桶水,帮我这车轮上点油、洗洗轮子。”
自家媳妇才在这人面前吃过亏,王三郎怎么会给他面子。
“您老先忙,我这里也有正经事哩!”
王三郎说完,栓了骡子,根本不去理会对面那人,拿布擦乾净鞋底灰土,快步进了宋记的大门,先去后院洗手,转头就主动帮著搬抬东西出来。
许师傅气得够呛。
王三郎本就是张四娘丈夫,在滑州时候跟同宋妙、大饼都熟了,进京之后,来过宋记几次,和程二娘也认识,做起事情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挑水、抬锅、搬蒸笼,样样来得。
许师傅看在眼里,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眼见这里正搬东西,他不著急去帮忙,却是喊了张四娘,问道:“四娘子,你家那王三郎是做整日,还是做半日?”
“我也不晓得,二娘子还没定哩。”
张四娘拿话敷衍,许师傅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他当即找上了程二娘,把事情一说,道:“先前也问过,我在这里做了许久日子,要招整日的话,怎么都应该是先安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