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道:「回来再跟你算帐!」
他捧着装馒头的盘子,毕竟一直以逸待劳,很快后发而先至,赶超了前头几个杂役,头一个送进了大膳房后头。
偏门「砰」的一下被踹开。
一扫眼,贾常就瞧见了打馒头的窗口。
他这辈子都没跑过这幺快,连气也险些没空喘,狂奔而至,到得跟前,忙把那盘子悄悄从底下送了过去,低声同馒头炊饼那个口子的杂役道:「陛下若来,打这个给他!」
那杂役愣了愣,竟是没有立刻答话。
贾常气得牙痒痒,骂道:「什幺蠢货!不识字就算了,还听不懂人话吗??」
杂役哪里敢怠慢,忙不迭指着外头道:「官人,官人!方才太学生们主动献饭——陛下已是在吃了!」
这一回发愣的变成了贾常。
他心中发凉,下意识问道:「没有馒头吧?」
等不及人回话,也来不及走出去,他靠着放馒头、炊饼等物的案台,撑起半个身子,钻着头,从木窗口往外边看。
——人头攒动,人群集聚,里三层、外三层,什幺也看不清。
贾常心一寒,手一松,脚下一歪,一不留神踩了个空,竟是扭到了脚。
但他无暇多顾,忍着痛,一瘸一拐地朝着外头跑。
拨开重重学生,贾常挤着钻到了前头,甫一擡头,就见天子坐在最中央,为人簇拥,面上带笑,手中举筷,正往嘴里送馒头。
——一口下去,皮开,馅……
馅呢?
贾常眼前一黑。
赵昱嚼了两口,歪着头,微微疑惑。
口中的馒头皮发酸,一股子陈糠味,莫说称不上滋味不错,连下咽都叫人有些为难。
难道是没吃到馅的缘故?
他又咬了一大口。
馒头本来就不大,两口下去,已经过半,馅还是不见踪影。
赵昱凑头看了一眼。
他正当壮年,不至于老眼昏花,仔细寻找之下,终于发现了「线」。
一道酱色的线横在馒头半上方,他再长个二十年,眼睛花些,只怕就看不清了。
「这是……」
这一个馒头,自然就是「夜一馅天」了!
当着一干臣子、学生的面,再如何难吃,赵昱也忍住了没有吐。
他勉强把那两口馒头咽下,擡起头来,对着身旁太学生们问道:「这就是太学外采的馒头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