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辛奉哪里记得住那许多。
但他人虽然性子糙,莫名就有一种直觉,明白这会子断断不能敷衍过去,忙绞尽脑汁,又学了几句当日「宋话」出来,虽里头有好些是自己添油加醋的——已经尽力了!
因怕对面人再问,他忙道:「你若出面,肯定是能办成的,只是不能瞒着宋小娘子去做,不然叫她知道是我背后嘴巴大,报给你嫂子听,回头又该数落我了!」
韩砺道:「且放心罢,我自会同她当面商量清楚,再来行事。」
又问那聚赌案子眼下什幺进度。
等听得辛奉回答,他脸上笑意慢慢就收了起来,皱眉问道:「都过去这幺久了,竟是还在京都府衙,没有转去提刑司幺?」
辛奉早一肚子恼火,却又不便同手下说,就是方才也不好意思主动提,总算此时逮着几回,连忙抱怨。
「秦官人换了曹令昆来接那两个案子,姓曹的一上来,就把原本跟案子的几个换了——都是我手下得力的老手,也不怪他,用自己人嘛!」
「只是赌坊同拐卖案你是晓得的,案情七牵八拐,当日小孔梳理都写了厚厚一迭纸,他新换的人哪里接得住那样快!尾巴自然收得慢,结案结了三个月还结不完……」
「因你走时候叫我不要随便吵闹,我强忍了,眼下他们一群没个主心骨,还蔫着呢!」
他话音刚落,正好杜好娘此时提个篓子走出来,已经啐过来一口,骂道:「你自家脾气犟,何必带累别人,往年你也没少跳出去,哪一回讨到好了?而今幸好只是蔫着,真个吵起来,又赢不了,带着一肚子气发蔫,那才叫惨!」
又同韩砺道:「韩兄弟,你不要理会,他这脾气改不了了——我正发愁,就怕一回衙门,今次得了太后、皇上金口,这憨货自以为有了金身,由着性子说话做事,自己惹一身骚就算了,还给你惹祸!」
辛奉就同杜好娘对啐,道:「你个婆娘,净瞎说!」
但究竟哪里瞎说,又瞎说了什幺,他却又扯不上来。
半晌,却也只好叹一口气,道:「正言,我晓得自己脾性,一时上了头,十有八九就管不住了,眼下虽然得了天家夸奖,可说一句粗的,现官哪里及得上现管!」
「前次秦官人来探我,话说得漂亮,人也体恤,全是把我捧起来,可后头问他回了衙门,还能不能叫我管案子,他就只拿提拔、升官来哄人了……」
「好歹也在衙门混了这些年,我虽吃不上猪肉,见过猪溜溜跑的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