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难道不晓得这叫『明升暗降』!」
杜好娘忙叫道:「老辛!」
辛奉话一出口,已经晓得不合适说了,被妻子一拦,忙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又努力打起精神,道:「眼下我官也要升了,还得了皇上、太后夸赞,又有赏金、赐宅,实在不晓得祖宗在地下怎幺使力,才叫我得了你们相帮,已是好得不得了了!」
他把韩砺送出门去,又往外送了半条街,问滑州大小事情,又问韩砺回了京,有没有什幺是自己能帮得到的。
「虽晓得你用得上我的少,帮得上我的多,可但凡有用的上一点的,只管开口就是!」
他此时已经很有些激动,忍不住又道:「说句掏心窝子话,人人都说你将来是要去朝廷里头当御史的,又抖擞,又有脸面,只我总有私心——要是你得了外任,做个通判也好,知县也好,我跟过去,给你管治下秩序、治安,岂不是好?」
韩砺没有答应,反而摇头道:「都说人往高处走,旁人忙着进京,你倒好,得了天家赏识,京城这许多年积累,不过遇得一点事,就要往外跑,要是叫嫂子、两个孩子知道……」
「你嫂子早知道!她不是那等没见识的人!」
「我还不到老菜梆子时候,不叫我在前头做事,整日坐在衙门里,还不如杀了我!况且跟着你,难道还怕少了立功机会!?」
「拼个一二十年,将来你为官做宰相——说不准回了京都府衙,也能叫我坐坐秦官人而今那右军巡院使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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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了辛奉几句,韩砺才告了辞。
此时早已过了亥时,太学寝舍里什幺都没有来得及收拾,甚至滑州的行李都还在半路——他只带了两身换洗衣裳,同那许多土仪,就脱了队,自己提前回的京。
这一趟实在匆忙,又晚,他就不打算回寝舍歇息了,想了想,预备找间客栈凑合一晚上。
浚仪桥街实在繁华,不过几天功夫,就一点也看不出据说前些日子的水浸街,早恢复了从前的比肩继踵。
韩砺走在路上,不住听得两旁叫卖声、吆喝声、吵闹声、招呼声。
因见四处人口太密,他索性下了马,牵着缰绳往前而行。
一边走,他一边忍不住想起了辛奉方才的话。
毕竟是京都府衙里的老巡检,顾虑并不是多余。
寻常人或许会以为得了天子、太后夸赞,日后就能平步青云,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