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不如报夫子吧?”
程子坚摇头道:“不好报,说什么——门口宋摊主被巡捕捉走了?夫子才不会管这个。”
“那些个泼皮如此猖狂,若不是我们上门……”此人说着说着,也接不下去了。
不是身在其中,旁人谁又会多管闲事?
况且真个去找夫子,夫子少不得要问为什么会要上门,又闹出了什么事,到得最后,还要吃亏。
“找了夫子又有什么用,夫子难道能在巡铺里说得上话?便是能,也不会肯为了宋小娘子费人费力的。”王畅也摇头,“倒不如问问学生里头有谁人说得上话的,或许哪家一个亲戚、一个朋友搭把手,就能把事情给弄明白了。”
“太学不好说,国子学里头肯定有能帮上忙的。”这学生也道。
程子坚正绞尽脑汁,听得这话,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他忙道:“我认得一个国子学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搭得上手——小鲁,你跑得快,你去一趟国子学,只说要找何七,跟他说清楚宋小娘子的事情,问他能不能帮得上忙!”
又对王畅道:“你认得人多,你回去问问看谁能帮着打听到消息。”
他给自己也安排了事:“我去上舍,也找一找人,只不晓得有没有用。”
这样分派,自然只能说是尽力,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其实也没其他办法。
三人忙往回跑。
王、鲁二人腿快,程子坚却是腿慢,自恨得不行,因正是早饭的点,路边摊子上排队很长,也顾不得买,一咬牙,索性直接去了上舍学斋。
他如今已是熟门熟路,一进门,却见那韩砺不跟往日那样坐着看书,而是在站桌前收拾东西,边上放着个大书箱,不像在整理桌案,倒像是要搬腾地方的模样。
程子坚心中一紧,忙上前叫了一声。
那韩砺回头,见是他,也不意外,只交代道:“我接了京都府衙调函,今日就去报到,明日起就不在学中,正好明日就是公试,你也不必再来送早饭——我出门吃就是。”
说着,又递过来一张纸,道:“等公试完了,我不在时候,你照着上头安排温书作文,我回来要看。”
他前一句才说的时候,不过呼吸功夫,程子坚的手脚、后背都起了冷汗,一颗心更是犹如被人拿手紧攥住,正往地上狠狠一砸。
然而还没及地,他忽又听得那韩砺后头一句话,却是那颗心落地时候被一片厚厚轻轻兜住,还咕噜咕噜打了两个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