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点了头!
谁知,老爷子跟着便失了音,偏瘫之后,再无回寰之意!他怕得在大哥面前直哆嗦。
大哥便骂他“没出息!废物点心!老爷子只是偏瘫,又没死!死了,咱们还要丁忧!如今不是很好吗!?老爷子再没力气管束你我,你我尽可以随心所欲!”
他便一边忐忑,一边享受起祝氏的温柔小意。
但.但.但这些,不能和薛枭这个杀神吐露.
薛长丰急切地吞了口唾沫,两只眼睛在湿漉漉滑溜溜又脏兮兮的地上来回打转。
那,那,那他不知从何说起了啊!
他自关进这牢穴后,便有官吏轮番审讯,打倒是没打,只是把他吊着!把他吊在半空里!问祝氏是哪里来的!问谁给他定的亲事!问祝氏都干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还问他和先太子做了什么——二十年前的事了他怎么可能桩桩件件都记得?
唯一记得的是他与先太子因道经结缘,成忘年之交,恰逢清明前后,他们文士相交图一个“雅”字,他便别出心裁地送了一只装满茶梗的香袋给先太子衢徊,既寓意斗茶、又寓意“妆春”,先太子很喜欢日日夜夜携在腰间,哪知五日后,白日先太子刚至乐冷山上,代先帝祭祀谷种,下山回宫后夜间便突然薨逝了!
自先太子死了,他便不再任东宫使臣,境遇一落千丈,再不复风光!
他都说了!
他将知道的所有都说了!
御史台的人,却还在逼问!
圣人来过,告诉他只要他说清楚先太子的死,就放他一条活路——
可,他,他不知道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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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袋无时无刻不在“嗡鸣”作响,似耳畔有锣鼓震动。
他终日被吊得手腕、脚踝肿得发肿发青——他何时受过这等罪!
他出身于顶级钟鸣鼎食之家,又因是嫡出老小,自小便被母亲娇宠,他从来油皮都未破过!
唯有二事永生无法释怀。
一则是父亲待他向来严苛,令他五更就起,三更不睡,课业一册一册、一本一本、一卷一卷地学!学那些个枯燥乏味的八股、学那些个无盐无味的四书!他喜欢学经!喜欢画画!喜欢游山玩水!喜欢听戏!
他所有的喜好在父亲眼里,都是狗屁!他所有的要求,都无法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