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牵机引』,你便当知道身中『牵机引』之人绝不会开口,他若开口,不仅他得不到续命的解药,还有他的亲眷子嗣,通通都得不到解药,通通都要死!”
“他们什么也不会说,不如叫他们放了。”
靖安回过头来:“你若实在想出这口气,便將他们贬上一贬,倒也抵消了。”
“否则呢?”徐衢衍声音平缓,看向靖安:“朕如若要坚持查下去呢?”
“那就怪不得本宫不讲情面了!”
靖安抬眸,眸中闪亮熊熊的光:“当初本宫是怎么將你送上龙椅的,本宫就能怎么將你拉下来——皇帝的詔令是口諭,如果本宫更改说辞,称本宫乃是被季皇后胁迫才统一的口径,你当史官如何记你?你再大的功绩,你再高的名望,在万世千秋的笔墨中都逃不掉篡位的误点!后人说起你永平帝,不会说你贤德勤恳,只会指著你鼻子骂,你是个心思深沉、得位不正的窃贼!”
“本宫不用再做什么,岭南的勤王、东北的善王、西岭的正贤王.都是徐家同宗同族的藩王!一旦你得位不正的名声传了出去,藩王的心思必定活络——皇帝呀皇帝,一波接著一波,你这小小的身板,捱得住几遭!?”
这就是靖安图穷匕见的杀招。
这是她保命的招,一个招数只能用一次,她愿意给追隨她的“青凤”用。
人活一口气,不是吗?
別人为她做事,她尽力保全,这是仗义也。
靖安胸有成竹:她知道徐衢衍必定同意,涉及生前身后事,没有任何一个君王会不同意。
果不其然。
徐衢衍缓缓抬起头来,蜷在袖中的手掌像摸到脏东西一般竭力张开再缓慢合上:“可可以但西山大营,朕要亲自选人接替常藺。姑母,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靖安乘胜追击:“好。主將你安排,副官由本宫建议。”
棋盘之上,敌退我追,敌追我打,敌攻我退,诱敌深入,往往需以身入局。
徐衢衍笑了起来,执白子以反击:“姑母,可知与你素日交好的武定侯崔白年,与韃靼不乾净?”
徐衢衍突如其来的话叫靖安一愣。
“斗,自是要斗的。”徐衢衍的脸,在太庙殿宇一重又一重、一迭又一迭的熠熠烛光中,阴暗交织,晦亮不明:“同你斗,同藩王斗,同权臣斗,同武將斗——这是庙堂之高的绝妙之处,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这是常態。”
“姑母。”
“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