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入京,可有去处?”
山月双手交迭,珍而重之地虚搭在腹部。
柳薄珠却如梦初醒:什么法子!什么重视!不过是贱胚怀了个孽障!倒惹得谁都不敢动她了!
山月抛出的这个问题,恰好抛到柳合平夫妻心里。
“青凤”叫他们入京,就像一块大馅饼砸到他们脑袋上:柳家什么祖田、祭田、祖宅、票号全都被查了封条,连祖祠都被搜刮了一遍,这些个后嗣子孙们除却还留着一条命和一些个不值钱的功名,什么也不留了,数十年的经营全都化了灰。柳家嫡支尚且难过,他们在老家的旁系又能好过到哪里去?他柳合平本是留在老家,帮着打理祖业的,如今祖业都没了,他还能做个啥?
正愁营生的时候,“青凤”来了信,常家的周夫人传的书信,说是嫁给薛枭的柳氏有了身孕,念想父亲母亲进京来照顾——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理由,实际却是,他们入京前一晚,靖安大长公主府的傅管事来官驿特见了他们,叫他们要在薛家扎下根来,看着贺氏的一言一行,若有不妥当立时上报。
猜想是这贺氏越发受宠,被男人惯得心肠渐渐大了,得有人盯梢。
秋氏脑子里过了一遍,眼珠子却滴溜溜转起来:贺氏说得也没错,如今他们全依仗着她,如若贺氏遭了难,或贺氏彻底嫌恶了他们,他们才真是秋后的蚂蚱,爬都爬不起来了;但若是不依照“青凤”的话做,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只有先留下来,安分待着,待看清局势后再做打算。
秋氏心头拿定主意,随即带着哭腔开了口:“.哪里来的去处?主家如今自身难保,我们这些跟着主家吃喝的,自然更是末路穷途,如今哥儿姐儿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与其死守乡土,不如出来找找机会——”
秋氏顿了顿,加了一句:“看看是姑爷给的机会好,还是能得靖安大长公主垂青——人嘛,总归不能饿死吧?!”
山月闻言,脸上便挑起一抹笑意:“母亲向来是个聪明人的。”
秋氏见山月听懂了,不觉欣喜地回首,向柳合平挑了挑眉。
“那便先在府上住下吧。”山月笑着:“机会嘛,总是慢慢看的。人嘛,总是慢慢处的。哪有一口吃个胖娃娃的?父亲好歹是得了功名的举人,当然要和兄长住在外院招待贵客的别院。母亲和妹妹就住在内院的清风斋吧?离我这里也近,素日好有个照料——至于身边的管事小厮,先到京郊的别庄去做些差事,丫鬟婆子就留一两个趁手的吧?大人向来是不爱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