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
「隔壁村的铁匠,只因为给那些绿头巾修了几把刀,就被吊死在了村口的树上!」
「这是什幺时候的事儿?!」
「你说修刀的事儿吗?好像是一年前还是两年前那时候那帮家伙还没那幺疯,买东西甚至会给钱。」
一个农夫也忍不住缩着脖子,颤抖着低语。
「我怀疑那家伙是被拉去凑数的,我好像听见谁说隔壁村子人多,得多杀一些才够。」
「这—·得多少才够?」
「不知道,但我听说有个数。」
「扯淡的吧?!在国王的土地上杀人,他们疯了吗?!」伯顿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却没注意自己哆嗦的差点儿咬了嘴皮。
众人面面相了一眼,最后是一个小伙子战战兢兢开了口,小声低语。
「我听说,国王的军队也在,而且和他们在一起—他们要给威伏特伯爵报仇。」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从伯顿的头顶一路浇到了他的脚底,把他的魂都快浇灭了。
他回到了家中,变得疑神疑鬼,整日不敢出门,连阳光都不敢瞧一眼,仿佛那光芒会烫伤自己妻子不解他的过度反应,还以为他被幽灵缠上了。只可惜这村子里没有神甫,隔壁镇上也没有,想祈祷也不知道该找谁。
噩梦越来越多了。
一开始是白天打瞌睡的时候,到后来伯顿整夜整夜地被噩梦惊醒。
他反复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个马夫,没杀过人,更没抢过东西好吧。
他确实没有抢过,但也的确帮那群土匪搬过,哪怕他是被迫的。
伯顿可以发誓,他绝没有像那群杀红眼了的疯子,看见血花四溅就拍手叫好,完全不管该不该死。
或许圣西斯听见了他的忏悔。
但并没有原谅他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伯顿正在教已经满九岁的儿子如何修补家里的房梁,说着说着又讲到了养马的心得。
他讲得很凌乱,他的儿子听得也是一脸困惑,心思早就飞去了窗外的小伙伴们身上。
伯顿自己也很焦虑,自己应该一件事一件事地说,教育孩子就像养马,都需要耐心。
然而他心里总有一种紧迫感,就好像冥冥之中的声音在提醒,许多东西现在不教就来不及了。
这间屋子不需要什幺英雄,但需要一根房梁。
他的家也需要。
而就在他说到家里的锅坏了该去找哪位叔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