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城的雾气总是透着一股潮湿的煤灰味,纽卡斯对这种气味很敏感,因为他的故乡也能闻到这气味。 车轮碾过湿滑的石板路,发出富有节奏的咕噜声。
坐在他对面的马芮·朗巴内小姐正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莱恩男人的不知体面,怀念着雷鸣城的美好时光以及迪比科议员的优雅,顺带着嫉妒一下他那个幸运的夫人。
然而纽卡斯却想说,约会的时候提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在雷鸣城其实也是一件失礼的事情...... 哪怕他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在乎纯洁。
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我觉得您说的很对,雷鸣城的姑娘确实幸运过头了...... 她们其实配不上坎贝尔的绅士们,反过来莱恩的淑女和坎贝尔的绅士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纽卡斯仔细斟酌着字句,尽量让那没有逻辑的独白,听起来逻辑稍微能说服自己一点。
毕竟左右两条腿不一样长的人虽然少见,但也不是绝对没有...... 不是吗? 理性地来讲,用一把足够精确的尺子,总能量出那毫厘上的区别。
纽卡斯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研究科学。
“咯咯咯,您可真会说话,来自坎贝尔的先生。”
看着用折扇掩嘴轻笑的马芮小姐,纽卡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尽可能展现自己帅气的一面。 天鹅绒窗帘将窗外那个不体面的世界隔绝在外,只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留下暧昧而温暖的烛光。 两人的话题很快来到了他们“共同”的兴趣上。
看着对面那位脸颊绯红的男爵千金,纽卡斯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深情与赞赏。
他其实对艺术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对那部在雷鸣城大火的《钟声》甚至还是从马芮小姐的口中听说。
不过这一切都不妨碍他成为一位“资深”的艺术鉴赏家,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编故事是信手拈来。 如果对面坐的是大公陛下,他就是建筑大师,而那雷鸣城便是流着香甜的蜜和奶。 如果对面坐着流哈喇子的哥布林,他就是公爵的御厨,而那雷鸣城便是尸山骨海。
这有何难?
何况马芮小姐已经透露过了自己喜欢的菜单,他只要需要将她信中的观点拆出来,蘸上一点名为“共情”的蜜糖,再换个更优雅的句式摆盘。
纽卡斯觉得自己真是天生的厨师一一哦不,议员。 他能把正确而无用的废话,讲得如同天籁。 纽卡斯只遗憾,马芮小姐寄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