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洪爷眼里揉不得沙子,您也骗不过他。您走了,我只当今晚没见过您和星星,洪爷也不会对您失望。我们就只当您死在捉生将手里了,说不定朝廷还能给您个追封……起码比留个变节的名声强。」
山林里刮起了微风,吹着林间的花瓣贴着地面滚动。
张摆失站在风里,定定的看着阿笙:「你身后那小子什幺境界敢让你跟你摆子叔叫板了,不怕我杀了你?」
阿笙摇头:「与他没关系,我知道您不会杀我。」
张摆失一怔,干脆找了块石头坐下:「走累了,反正这会儿平安门还没开,歇会儿再赶路。」
阿笙愣住了:「您不打算走?」
他不明白,窗户纸撕破了,张摆失勾连景朝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何不肯走?
张摆失转头看着远处的崇礼关:「都在这活大半辈子了,还能走哪去?死也得死在大山里。」
阿笙迟疑道:「可我一定会把今晚的事情告诉洪爷,捉生将离去的方向与您来时的方向完全一致,你们肯定能遇见。您身上还有别的伤吧,我猜是捉生将刑讯之后的伤。我听洪爷说,捉生将刑讯时喜欢先剥掉胳膊内侧的皮,那里剥皮最疼……摆子叔,您敢彻底撩起袖子让我看一眼幺?」
许星星急促道:「阿笙,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我来说吧,」张摆失擡手压下星星的话茬,看向阿笙,指着陈迹:「你带来这小子,信得过幺?」
阿笙抿着嘴沉默片刻:「信得过,他今天刚杀了两名捉生将,不会有错。」
张摆失看向陈迹,笑着说道:「高手,我和洪爷也不敢同时搏杀两名捉生将。行,既然阿笙信得过,我便信得过。」
张摆失看着远处的崇礼关感慨道:「我还记得洪祖二刚从屋子里把你抱出来的时候,你才一点点大。洪祖二出关了,就把你丢在我家,让你婶子帮忙带着。你婶子给你洗尿布……一转眼,你和星星都长大了。长大了好啊,马上就是夜不收了。」
阿笙低声道:「摆子叔别说了,您要幺把袖子撩起来给我看,要幺走。」
「不走了没地方可去,」张摆失这次没有撩起袖子自证,而是继续说道:「从小长在崇礼关里,嘉宁九年做了个步卒,嘉宁十一年当了夜不收,一当就是二十一年,在关里的时间,还没在关外多。当了这幺多年夜不收,身边的人死得死、伤得伤,这大马群山也邪门,白桦树长得像一根根骨头茬子似的,冷不丁一看还怪瘆人的……说心里话,我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