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阿拉国使者格尔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头顶,浑身冰凉,先前那股趾高气扬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夕阳的余暉落在他肩上,竟也显得格外清冷。
他下意识捂住仍狂跳不止的心口,回头望向渐行渐远的知州府,那巍峨肃穆的门楼在暮色中如一头沉默的巨兽,令他心有余悸。
方才那一幕仍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那些大景侍卫手中漆黑的“猎枪”冷冽地指向他们,仿佛下一刻就会吐出毒蛇的信子。
那究竟是什么武器?不过尺余长短,竟能散发出如此令人窒息的威压,令人忘而生畏。
更让他心悸的是苍州王赵樽那双眼睛——冰冷、篤定,仿佛早已將他们的生死握於掌中。
是什么样的底气,让这位边陲之王毫不將他国来使放在眼里?
又是什么,让那些大景子民在危机时刻如此同仇敌愾、整齐划一?
格尔泰越想越觉得,这片土地远非他们从前所想像的那样简单。
哈萨在一旁低声问道:“主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的声音里还带著未散的颤抖。
格尔泰抬眼看了看西天渐沉的日头,晚霞如血,染红了半片天空。
他强自压下纷乱的心绪,沉声道:“今日天色已晚,先找处驛站歇下,明日一早再启程返回草原。”
哈萨却面露惧色。他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后面,就像是生怕那些大景人会追上来一样。
他凑近格尔泰,小声道:“主使,您忘了那苍州王说的『若是你们都死在这里,不就没人知道了吗?』。我们此番提出割让凌安城,已触怒了苍州王。若是他趁夜派人……”
他说著,手指在颈间轻轻一划,没再说下去。
想起那对魔鬼夫妻,格尔泰也忍不住心中一凛。
他回头看向其他几位使团成员,眾人皆面色苍白、眼神闪躲,显然仍未能从先前“猎枪”所指的震慑中恢復过来。
他们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便纷纷附和哈萨的提议——寧愿连夜赶路,也不愿在这清水县多待一刻。
“哎……也罢。”格尔泰蹙著眉,终於点头,“那就赶到凌安城再歇息吧!”
使团之人纷纷上了马车,马车轆轆穿过清水县街道。
就在这时,路旁一根根竖立的奇异灯柱上,太阳能灯陆续亮起,柔和却明亮的光辉顷刻间洒满大街小巷,將暮色驱散得无影无踪。
使团眾人不由自主地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