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此事!
这自然是因为,宋儒的事,不只是牵扯到宋儒,而是历代历科,大半的进士!
皇帝有皇帝的成例,朝廷也有朝廷的成例啊。
面对皇帝的质问,申时行嗫嚅不能言。
这个时候,他已经发现自己是白挨骂了。
连进士二百六十九的刘四科,皇帝都看过其出身文字了,显然如今殿内这情况,都在皇帝的预料之中。
那他还能怎幺办。
老实挨骂罢。
想到这里,申时行叹了一口气,请罪道:「臣有罪。」
不否认,就是承认。
朱翊钧对申时行的反应很满意,这时候愿意接招,就说明方才的教训,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也不再继续逼迫,只骂了一句:「难怪伏阙弹劾你!」
又转头看向一众庶吉士。
神色转为激赏:「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翰林院瞒朕以年幼,吏部欺朕以懵懂,上下串通,遮掩实情。」
「反倒是诸卿,还未涉足官场,尚存一片赤诚,步步为引,使朕面见宋儒,遂能揭破官年伪岁之事。」
「古有直言讽谏,今有曲言婉谏,诸卿亦不下古之名臣矣!」
「朕心甚慰!」
一众庶吉士,起初还没听明白皇帝的意思。
后来越听越觉不对劲。
赵用贤与吴中行对视一眼,各自露出骇然的神情。
前者似乎经不住皇帝的夸奖,连忙下拜推脱:「陛下!此为刘四科仗义揭露,陛下英明睿知,臣等不敢居功!」
开玩笑!
别人不知道这官年的情况有多普遍,他们还不知道幺!
隆庆五年一科,赵用贤有交情的三十余人,就有十余人是虚报了年岁。
隆庆二年一科,他也认识了二十多人,十八人都虚报了年岁。
更别说不认识的人了!
大家都虚报,你不虚报,进士排名自然就靠后——「既成进士,刻《登科录》,当以生齿闻,而君具实数。或谓减不过三岁,而可以预馆选。即毋选,而更五岁,以当给事、御史选,毋害也。君曰:甫仕而遽欺吾君,可乎?于是君之齿在百人后。」
譬如沈君孚,其人殿试之前,好友劝他,小报个三岁,就能参加庶吉士的选拔了,即便没选上,再过五年,也可以选拔给事中、御史。
沈君孚不识相,高风亮节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