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是对这位没露面的宗师人物,肃然起敬。
方才上台争座次的莲池和尚,更是喟然一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上去丢人。
王世贞将众人的惊叹看在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戒惧。
他神色越发端正,继续诵念文章。
「而李贽李公则是截然相反,泰州学派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良知现成,大道蕴于贩夫走卒」,或许可以总结为李公的视角。」
「世界是客观存在的,无论我是否认识了世界……事物不会因为我认识不到而消失,贩夫走卒不会因为我的愚笨而死去,世界不会因为我的痴狂而湮灭。」
「既然如此,从认识的角度而言,究竟是『我』在先,还是世界在先呢?」
「先天先天,若是世界在『我』之先,那幺还存在先天之『我』吗?」
「在这种视角之下,李贽李公不得不藉助于王子的本心,走回朱子格物致知的老路,兼容并蓄,另有开创。」
「接触事物、沟通凡人、感知世界——新格物致知,并非是悟道,而是行为上『实践』,乃是世界本源抽象之共性,理之所在。」
「这,就是李贽李公的普世道德理论由来。」
「普世、经验、实践,一切践行所形成的认识,所谓,实践理性。」
「认识的视角不同,良知本体的范畴自然亦有不同,此二者,才是如今李公与薛公,乃至诸多学派之间,最根本的争论。」
「是为,道途之争。」
台下鸦雀无声。
台上几人莫名悚然。
王世贞念完后,默默合上了文章。
他挥了挥袖袍,朝台上台下问道:「诸君,这位道友,届时是应当台上入座,还是台下恭听?」
(本章完)